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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碗麵自然用不了多長時間,進士宴很快就結束了。
出宮的時候,賈瑞走的很快,把其他的進士們落下了一大截,很快就出了紫禁城。
“天祥,走這麼急做什麼,大夥兒即將分別,各奔東西,在一起告別一下。將來或許就沒機會相見了。”
“福山,你第一個站出來說話,願意去西北,皇上還給你賜座。如今大夥兒都不得不去西北,我怕你此刻就沒有跟人相見的機會。”
“天祥,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恐怕被人打死。”
“哎喲,還真是啊,那趕快走,離他們遠點兒。”
馬福山一明白過來,嗖嗖就超過了賈瑞,比賈瑞走的還快。
剛過了金水橋,就聽得後面一陣喧囂,回頭一看,就見一對錦衣軍出來,攔住了剛剛從宮裡出來的新科進士們,然後進士們排成兩隊,在錦衣軍的護送下,才向外面走來。
賈瑞趕緊往前走,馬福山緊緊跟上,到了南池子,兩人躲進了衚衕裡面。
沒一會兒,錦衣軍和新科進士們從大路過來。
“天祥,怎麼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人,錦衣軍好像是押著他們似的。”
賈瑞也看出了異常。
“福山,莫非是怕進士們逃跑,不去西北?”
賈瑞實在想不出來別的原因。
“看來也只有這個解釋了。沒有幾個人願意去西北,像我這樣的人畢竟不多。”
你個二貨,你還知道啊。
不過這似乎也不怪他,便是他不出頭,皇上該叫這些人去西北,還是去西北。
進士隊伍過去,兩人就在後面遠遠都跟著。沒有朝貢院方向去,最後進了國子監。
過了一會兒,十來個錦衣軍出來,向貢院方向奔去。
賈瑞和馬福山湊到國子監門子跟前。
“你們這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監生啊。”
賈瑞試探道。
“什麼監生?都是新科進士。”
“新科進士難道也要到國子監上學?”
“一看你就不懂,實話告訴你吧,這些新科進士,大多要去西北當官兒,怕他們跑了,所以就關到這裡來,不准許外出,直到上任為止。”
果然如此,如今當官兒都要逼著去,這到底是官還是賊啊。
兩人一路上無語,默默回到饅頭作坊。
“天祥,你餓不餓?”
就吃了一碗麵。,賈瑞也沒吃飽。
“哎喲,還真的餓了。稍等一下,陳奎,去弄點兒酒菜來,我倆喝幾杯。”
很快,陳奎和柳嫂子送來幾個菜,兩壺酒和幾個饅頭。
“福山,來,吃個飽飯,你以後怕是難得吃上這麼好的酒菜,這兩天在這裡,你就多吃一些。”
“天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給我送斷頭飯呢。我是去當官兒,便是西北苦了一些,也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上吧。”
“嘿嘿,你去當官兒?好吧,西北的當務之急,就是流民之亂,你去了之後,怎麼處置流民?”
“不外乎剿撫二字。”
“好,就先說說征剿。流民遍地,想征剿,你得有兵馬吧?”
“是啊。”
“西北很多府縣,官員大多被殺了,剩下的書吏、衙役等胥役,也都逃亡。便是你上任了,手下有可用之人麼?總不能你一個人去征剿吧?”
“這個,當地不是有衛所和指揮使司麼?”
“如今各地衛所,大多名存實亡。便是有,也不堪使用。若是有用,哪裡至於到了流民遍地的地步?”
“征剿不行,那就安撫。”
“行,你安撫。怎麼安撫流民?他們要吃飯,你手裡有糧食麼?有錢麼?”
“便是籌錢籌糧,你又到那裡去籌集?便是有地方籌集,誰去給你籌集?衙門裡都沒人了。甚至衙門都被流民給佔了,燒了,你去了連個安身之地有沒有,都兩說著呢。”
“終究是朗朗乾坤,不至於像你說的這麼嚴重吧。”
好好好,你就是個剛出校門兒的官場小萌新,還是個理想主義者,就等著殘酷的現實,教會你做人吧。
默默吃喝一會兒,馬福山終於忍不住。
“天祥,如果你去了西北,你會怎麼做?你善於實務,一定會有辦法,對不對?”
“我會先想辦法活下去。比如作生意,或者做工賺點錢。或者弄上幾畝地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