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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天猛然想起千長空臨終所託時提過的“另一人”,難道千長空所說的,竟然是真的?
神殿教尊的聲音繼續在黑暗中響起,“有陽必有陰,有燭照,自然有幽熒。”
這是一個女子。秦雲天心裡想道。
“明日生韜選錄,她將出現,到時煩請秦少俠費心照料,這一次箜篌引大試,切不可讓人傷她。”
神殿教尊的聲音終於威嚴起來,“特別是神曜七星族,切不可讓他們知道,還有人身懷幽熒之魄而生。”
秦雲天感覺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份重託,心情頓時沉重起來,“你不打算告訴我名字?”
“林疏月。”神殿教尊的聲音突然變得細微,彷彿擔心外人聽到一樣。
秦雲天在心裡默默唸了一遍,將這個名字牢牢記下。“可是,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為了太古,這個理由可夠分量?”
為了太古,為了太古,這是秦雲天最近聽得最多的話了。他還想再多瞭解一些情況,比如為什麼他體內沒有燭照之魄。
可是神殿教尊似乎已經走遠,黑暗中,傳來他隱隱約約的聲音。
“秦少俠,這個密室是老夫以大神通之力移來的超弦空間,你不用急著出去,留在此處修煉一天,可抵外面修行一年。到了明天,老夫自會叫人帶你去參加生韜選錄。”
秦雲天自然知曉超弦空間的作用。傳聞宇宙混沌初開之時,許多時空碎片散逸出來,成為超弦空間,裡面的星元冥元最接近宇宙的原初之氣,是修煉的最佳之物。
黑暗因為寂靜而變得更加漆黑無邊。
秦雲天自知沒有能力闖出這個超弦空間,便依言盤膝而坐,調息寂定,濾空法身,凝聚道識,去吸納宇宙中的死星冥元。
秦雲天體內有星骨樹種子化成的樹形光脈,對冥元極其敏感,一旦感應到,就會孜孜不倦地汲取。
此時沒有塵事憂煩,沒有世人相擾,他沉入最純粹的修煉中,體內的樹形光脈如同巨龍吸水,巨量的冥元轟轟湧入,沉聚在命格之中。
這種修煉極其痛快,讓秦雲天體會到了如策馬揚鞭、展翅高飛的感覺。
因此,神殿教尊所說的一日之修勝過一年之功,在他身上變成了一日勝過兩年。
修煉的過程不知日夜,若不是寂靜中響起一陣腳步聲,秦雲天不會停下對冥元的汲取。
他睜開眼,看見黑暗中亮出一扇門。
“秦少俠,我們該走了。”這是顓無頊的聲音。秦雲天站起身,往光亮之處走去。
光亮讓秦雲天睜不開眼,他閉目平息了一陣,再度睜眼時,發現他正站擇星殿的庭院裡,身旁是一棵大樹。
那扇開啟的門,竟然是一片葉子,握在顓無頊手裡。
看來人們說一葉一世界,一樹一天地是有道理的。
“我師姐他們怎樣了?”秦雲天想起自己突然失蹤,原婉然一定急瘋了。
顓無頊微微一笑,“老夫已叫人讓他們在場外等候,少俠從偏門出去,自然就能看到他們了。”
秦雲天想說點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於是點點頭,往偏門走去。
“秦少俠,教尊讓老夫轉告你,冥元雖好,但終不及星元氣正,以後有機緣,還忘秦少俠迴歸正統之道。”顓無頊說。
秦雲天一愣,腳步依然沒有停下,心裡只是納悶,什麼是正統,能活下去的才叫正統,不修冥元,豈不是要我等死?
他推開門,一眼就看見等在街邊的原婉然和何山遠。
“掌門。”原婉然奔過來,一把抱住秦雲天。
這一天一夜,她又急又愁,又憂又懼,唉聲嘆氣的,幾近崩潰,此刻見了秦雲天,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
“秦兄弟,你再不回來,你這個師姐就要以身殉死了。”何山遠見秦雲天神采奕奕,修為不可同日而言,不由喟嘆自己沒有他這般好機緣。
秦雲天笑了笑,簡單解釋了一下他在與神殿教尊的事,但對林疏月的名字隱而不提。他問何山遠,“生韜選錄要開始了吧?”
何山遠點點頭,“一個時辰之前就淘汰數萬人了。”
秦雲天當即與他們二人一起,朝擇星殿的正門走去。
殿門前立著百塊驗星石,來報名的人分列成上百條隊伍,緩緩移動著。
隊伍之外,有人傻傻站在街邊,有人兩眼潮溼,有人罵罵咧咧,有人跪下央求再驗證一次,結果被神殿侍者轟到了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