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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馬車緩緩而行,天上金烏高懸,暖洋洋的陽光從撩開簾子的車門處照在身上,直教人打瞌睡,所謂春困夏乏是也。
再次昏昏欲睡的萬朝雲趴在車窗上看了眼陳謙,車簾是撩開的,他在馬車裡正襟危坐,也不看書,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還沒困?
“停車。”萬朝雲道。
馬車停下,發呆的陳謙沒有注意,直到萬朝雲上了他的馬車,他才嚇一跳,“萬姑娘,你作甚?”
“出發。”萬朝雲吩咐。
語閉,也不回答陳謙的問題,只坐在他對面,盯著他看,像是在研究什麼新奇的物件般,看得陳謙起了身雞皮疙瘩,“萬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就看你能扛到什麼時候,從現在開始,你不睡我也不睡,看誰扛得住。”
陳謙“……”
半個時辰過去,萬朝雲甩了甩頭,該死的春困!過分了!她堅決不能睡!
一個時辰過去,馬車也頗為顛簸呀,但怎麼感覺像搖籃一樣?果然不是金枝玉葉的命,明明顛簸得要死,卻還是困。
不過,不能睡!
今早可是睡到自然醒的!
再睡就要鬧笑話了!
一個半時辰過去,那雙純澈的眸子終於闔上,整個人歪在馬車裡熟睡過去。
陳謙搖搖頭,取來一件大氅給她蓋上,又坐在她旁邊,護著她,免她在馬車顛簸之時摔倒。
熟睡的某人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車隊停在碼頭,接下來就是水路了。
當地五味居掌櫃得知東家到了,立刻麻溜的過來伺候,準備了好些乾糧不說,還單獨僱了一艘船送萬朝雲。
猶豫天色已暗,萬朝雲決定歇息一晚,翌日啟程,掌櫃樂壞了,“東家,明日祭海,您何不觀了祭海禮再走?”
“祭海?”萬朝雲想起在天極州的時候,據說那裡也有祭海一說,不過地方與地方不同,方式自然是不同。
掌櫃點點頭,“對,祭海,咱們五味居有個放生的名額,東家若想,小的可以給您安排。”
“放生?”
“是,每年祭海,都會把一些育苗放歸大海,我們稱之為放生,這放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咱們五味居有一個名額。”
“明日便是祭海的日子,想必放生的人已選好,我又何必搶他人的榮耀?罷了,我不是當地人,到時候去觀禮就好,後日再啟程。”宋是真和明瞳等人在天慕山,她並不急於過去,是以,一路上只要有好吃好玩的,便會停下來。
掌櫃心中歎服,不愧是東家,平易近人!平易近人!
“東家,您是住後院,還是住客棧?後院怕是住不下,咱們這兒的店小。”
萬朝雲此次帶來的人確實不少,若不是大酒樓還真容納不下,“客棧吧。”
“得嘞,小的這便去給您安排,還請東家先到咱酒樓用飯。”他激動道,能接待東家,可是三生有幸的事!
說著話,一行人往城裡走,天快黑了,但明日便是祭海的日子,街道上比往日要熱鬧許多。
突然,一陣喧鬧聲響起,“官爺,不是說人丁稅不收了嗎?為何又要收?”
“問題怎麼那麼多?讓你交稅你就交。”官差兇狠的道。
“一兩四錢,你把我賣了都沒那麼多銀子啊!”
“我管你有沒有,總之,這銀子,必須交!”
陳謙停下來,憔悴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般,但整個人都不可控的充斥著憤怒,那種隱忍到極致,再也忍不住的憤怒。
前方的喧鬧依舊,身邊路過也人也紛紛在議論,“說好了不收,卻又收!原本我家老三和老四出生時沒去登基,朝廷說不收了,我和他爹歡歡喜喜去衙門登記,這才多久?又收!好了,比以前要多交四錢,哪來的銀子!”
“可不是,我家也三丫頭和四丫頭起初也沒登記,官府說不收人丁稅了,我才去登記的,多了四錢銀子,這可咋整?本來就沒銀子交齊……”
在大興,人頭稅和土地上是國庫銀子的主要來源,許多人逃稅,會隱瞞實際人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能吃飽就算好的了,許多人真的沒銀子交稅。
但陳謙取消人頭稅後,人口一年之內由不足一億到暴增兩個億,恢復人頭稅,這無疑是一筆鉅款。
人來人往的街頭,路過身邊的人說得最多的不是明日的祭海,而是朝廷恢復人頭稅,不知去哪裡找銀子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