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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道後,沒有人能猜到陳謙要去哪裡,便也少了全城百姓相迎的事,加上萬朝雲的馬車浩浩蕩蕩的把陳家的輕車包圍在內,不知情的人只道是富商路過。
是以,在接下來的投訴,都得以順利入住戊戌商行旗下的酒樓或者客棧,再不濟,也有掌櫃親自安排小院入住。
陳謙不想那麼麻煩,但萬朝雲只打著給老夫人安排的旗,他也無法,再怎麼說,老夫人也高齡了,大意不得。
好在老夫人有個樂觀的心態,無論走到哪裡都笑呵呵的,惹得陳謙更加不敢表露失意情緒,在自我,和萬朝雲有意無意的干預下,他沒有剛出京城時那般的心灰意冷了。
不過,想要徹底從失敗的陰霾裡走出來,談何容易。
“我看不清,前面是不是就是城門了?”老夫人撩起車簾眯眼看前方。
蜿蜒的官道,連線著另一頭的縣城城門,即將抵達的縣城名叫長宣縣,正是陳家起所在任的縣城。
得知陳家起在不同的地方當了六年知縣,萬朝雲暗暗佩服,若換做別人做首輔,起碼要給親兒子安排個四品以上的實權官,而陳謙並沒有任人唯親,反而把兒子派到最基層。
陳家起她見過,能力連他父親的十分之一都沒達到,確實不夠格在年紀輕輕便做到四品以上的位置。
在大興,三十歲以下的正四品官幾乎沒有,有也是從四品,才華斐然,能力卓絕,挑不出毛病的那種,三十出頭的也少之又少,溫繼佑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之一。
並不是老一輩要打壓新人,實在是治國首先需要穩。
就是陳謙,四十多了,做首輔,也有大把人說他太年輕,年輕在許多官員眼裡等於冒進,冒進等於會失敗。
“前面就是長宣縣了,老夫人很快就能見到陳大人了。”萬朝雲道。
老夫人許久未見到孫兒和重生女兒,頓時激動,“好好好。”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長宣縣裡的陳家起並不知父親和祖母已抵達,他還在縣衙後衙長吁短嘆,廢除新法的聖旨到兩天,父親等核心成員辭官的事他也清楚了,聖旨勒令他在長宣縣全面恢復舊法廢除新法。
別的便罷了,新法是他父親數年的心血,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父親為此付出的努力,雖然被父親派到這彈丸之地,但作為他的兒子,他是驕傲的,是自豪的。
現在,父親所追求所努力的一切都將不存在了,被人如同扔垃圾般扔掉,說不心痛是假的。
就連年紀小的陳東姝都知曉父親心情不好,平日裡調皮搗蛋的她,也安靜了。
城外,馬車緩緩而行,陳謙突然道了聲“停車。”
馬車停下,他走下馬車,放眼望去,不算巍峨,但仍舊堅挺著守護一方人民的城牆屹立前方,他看了良久,最後走到陳老夫人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母親恕兒子不孝,不能陪您去看大郞母親先去與大郞團聚,兒子……想明白了便來接您。”
他說罷再次磕頭。
不知為何,他明明沒有外放負面情緒,萬朝雲卻覺得已能看到他千倉百孔的心,他還是無法面對吧,無法聽到新法的字眼,無法看到自己親手締造的一切被廢去。
老夫人一直很堅強,很樂觀,很開朗,在這一刻眼裡也續滿淚水,她親自把兒子扶起來,眼淚一顆顆的滴在他修長有力的手背上,“兒啊,去吧,你累了大半輩子,也該出去走走了,不管你走到哪裡,娘和家起,還有東姝,都會等著你,咱們傢什麼都不怕。”
陳謙聞言點點頭,溫潤一笑,“母親放心,長宣縣不是什麼繁華的地方,沒有人會看得上這裡,家起很安全,只是今後若想升遷怕是難了,還請母親告知於他,望他莫要因升遷一事做錯事。”
“好,為娘幫你看著他。”老夫人說罷輕拍兒子的手,知曉他已隱忍到極限,不打算再說,便拉起萬朝雲的手,又伸手摸摸她的臉,“真好。”
也不知她這句真好是什麼意思,只說了這麼一句便吩咐馬車駛向長宣縣。
望著那頂孤蓬遠去,萬朝雲感觸頗深,做一品誥命時,她初心不變,再回尋常時,也毫無怨言,有母如此,後輩想不成才都難。
“薔薇,給商行送信,來長宣縣開家酒樓。”她擔心老夫人吃不慣這裡的吃食,擔心沒有好廚子給她做飯,也想幫幫陳家起。
陳謙沒有阻止,望著母親的馬車消失在城門處,他整個人猶如遇秋的葉子,迅速蕭索,悽然得令人心疼。
不過很快,他便斂去了那些讓人看著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