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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新生的變化還在進行中。”秦銘說道。
他已經意識到,時間會超出他早先的預估,還遠未結束。
梁婉清帶著驚容,道:“我們這片地區,縱然是在黃金年齡段新生,穩定之後,扛鼎五百斤已是極限,小秦不會要抵臨吧?”
“據說,遠處那座明亮的城池有可扛鼎六百斤的少年。”陸澤說道,他很想知道秦銘新生變化結束後會達到什麼高度。
街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梁婉清走了出去,很快又回來,道:“周家的阿婆身體不行了。”
秦銘昨天還在路上見過她,回想起她單薄的身體,缺少血色的面龐,狀態確實很不對勁。
“什麼原因?”陸澤問道。
梁婉清嘆氣:“據說,最近她吃得東西太少,再加上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所以出了問題。”
秦銘、陸澤他們來到街上,瞭解到詳情。
周阿婆的兒子前段時間曾外出一趟,食物沒有帶回來,自己卻負傷不輕,右手臂骨頭斷了。
這個冬季各家都缺少吃的,家中的頂樑柱出事,周阿婆憂心忡忡,她每天都悄然將自己應該吃的食物留下,只取少許填肚子。
周家的院子中已經來了不少人,秦銘和陸澤進屋後,看到了一動不動的周阿婆,她面色蠟黃,已無聲息。
兩個孩子正在落淚,跪在近前,大聲哭喊著奶奶。
周阿婆臨去前,告訴他們哪裡有吃的,一些地薯、冷硬的饃都被她藏在冰雪下的竹筐裡。
秦銘送給她的堅果,她更是連一顆都沒捨得吃。
也是在今天家裡人才知道,她省吃儉用,儘量將自己的口糧留下,她擔心重傷的兒子周長裕再也帶不回來吃的,害怕孫兒和孫女會捱餓,她自己寧可少吃,不吃。
得知真相的周長裕,心都碎了,這個快三十歲的漢子滿臉淚水,用力扇自己的嘴巴,說自己沒用,不孝,沒有提前發現這些。
他的媳婦也跪在那裡,悲聲哭泣不止。
院中很多人都在嘆息,這樣的年景下,整片地區皆遭災,全都缺衣少食,很不好過。
秦銘心中發堵,兩天前見到面色蒼白的周阿婆時,她還曾顫顫巍巍地取出幾塊地薯幹,要塞進他手裡。
現在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她每天例行偷偷存下的口糧。
多好的老人,就這樣沒了,秦銘沉默地站了很久。
淺夜結束後,院中的人漸漸散去,秦銘又來了,拎著裝有五斤堅果的布袋,遞給周長裕,讓他節哀。
“秦兄弟!”周長裕紅著眼睛想要拒絕,他知道現在想要在野外找到吃的有多麼難。
秦銘放在他手裡,讓他收下,轉身離去。
已經很晚了,還能聽到周家的哭泣聲。
秦銘坐在漆黑的院子中,別人還有親人哭泣,自己呢,心中那幾張不清晰的面孔越發模糊了,他怕有一天會徹底遺忘,再也沒有一點記憶。
在這個冰冷的冬夜,他仰望什麼都看不到的夜空,失神了很久,有種難言的孤獨感。
在他心中,有一片朦朧的燈火,有暗淡的身影,他想接近看個清楚,但始終無法觸及那早已褪色的兒時記憶。
突然,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撲面而至,異常壓抑,讓秦銘的身體瞬間繃緊,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中,竟出現兩盞金色的燈籠,神秘,懾人!
接著,平靜的冬夜開始狂風大作,地面的雪花全部暴湧而起,而屋頂更像是要被掀開了,劇烈顫動。
黑如深淵般的夜空,那對金色的燈籠橫空而過,帶著罡風,具有無比恐怖的壓迫感,讓人幾乎要窒息!
秦銘瞳孔收縮,他猜測那應該是一個高等生靈,龐大的不可思議,揮動雙翼,宛若烏雲遮天,路經雙樹村上空。
金色燈籠是它的眼睛,隨著它遠去,那陡然出現的暴風也迅速變弱,而後消散。
村中一陣騷動,不少人走了出來,議論紛紛。
年歲比較大的老人經歷過類似的事件,雖然都神色凝重,但卻告知後輩不用慌,那應該是一個高等生靈在趕路,過境而已。
秦銘從街上回來,在院中坐了很久,望著無邊的夜幕。
黑夜籠罩天地,阻斷通向遠方的路,讓這世界愈發神秘,他心中泛起波瀾,很想走出去,在廣袤的大地四處看一看。
最後他堅定地起身,演練幼時記得最清楚的那一組又一組特定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