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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家裡被潑糞後,章良才渾身的味道散都散不去,焚香沐浴了半個月,身上的味道才漸漸消散大半。
但他才為了不在君前失儀,想等味道全部散去,得了裴遠允許,沒去上朝。
他隔三差五就問兵馬司有沒有捉到潑糞的小賊,可該留下的證據都被趙國公給打掃了一遍,兵馬司壓根就什麼都查不出來。
昨日章客禮也是為了問兵馬司潑糞之事才來城中,最後卻鼻青臉腫的回家後,章良才得知事情真相後,怒髮衝冠,今日不得不上朝。
他一直憋屈的忍著同僚的嫌棄,直到早朝正事結束後才憤而出列。
“陛下!臣要彈劾趙國公之子盧俊川,當街毆打臣的兒子章良才!”
“盧俊川昨日在金陽酒樓與學子比試,詩作粗陋不堪,臣之子不過是評論了幾句,小兒無理,把臣之子打了一頓,若不是兵馬司的人來得及時,臣之子恐怕連科舉都無法參與了!”
“盧俊川所作詩作不但粗陋不堪,他還歪曲聖人言!請陛下給老臣討個公道。”
裴遠道:“趙國公,此事你可知曉?”
趙國公對此事毫不知情,但自家兒子自己維護。
他嘴裡罵罵咧咧的站了出來,指責章良才道:
“放你孃的狗屁,你兒子滿嘴噴糞,侮辱我兒子的詩作,不該捱打嗎?他要是好好點評,能捱打嗎?”
心裡暗道:這小子出息了,都敢出去跟人比拼作詩了。
章良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不去跟趙國公辯解,當場念出了盧俊川的兩首歪詩。
“遠看石塔黑乎乎,上面細來下面粗;有朝一日翻過來,下面細來上面粗。”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飛到草叢看不見。”
“這兩首就是盧俊川昨日所做之詩,還請諸位同僚說句公道話,我兒說他這詩不堪入目,狗屁不通,哪裡錯了?”
朝堂上的沉默震耳欲聾。
就連趙國公都沒話說了。
即使他沒什麼學問,也知道這玩意兒說是詩都有些勉強。
“噗嗤。”有人沒忍住,笑了出聲。
這詩是越想越好想。
聽到聲音,趙國公怒目瞪去,沒找到罪魁禍首,每個人都一本正經的模樣,實際上雙手攥成拳都快憋不住。
袁鴻飛昨日就從他岳父趙金忠口中得知了事實的真相。
為了攀上趙國公這棵大樹,他昧著良心道:
“那個,章大人,雖然盧公子的詩較為普通,但令公子也應該給予充分的尊重,不應該動口辱人,畢竟每個人都有學識普通的時候,都需要進步時間。”
章良才冷哼一聲,“我兒何時辱人?他是在評論詩作,難道說的不是事實?”
“盧家小兒還有兩句自行解析的聖人言老夫還沒說呢!”
“子不語,怪力亂神,盧家小兒解釋:對不講道理的人,孔子不願多說,只能用怪力拳法把對方打到神智錯亂!”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盧家小兒說這意思是,君子就要坦蕩的被他打死,如果是小人,那就被他追著打死!”
“諸位,我兒評價何錯之有?!”
“簡直是豈有此理!”
阮田吹氣得鬍子瞪眼,感覺這解釋有些耳熟。
裴遠輕咳的一聲,忍住笑意。
三皇子和太子先後退出太華殿,李蒿跟阮田兩位大臣留在太華殿的時日也漸漸減少。
由其他的大臣接替兩人的大量工作,二人跟種叔先一樣,只是偶爾去一次太華殿授課,今日也在場。
如果說詩作粗陋,那還可以說他學問不精,對盧俊川來說,能寫出那樣的詩句已經很不錯了。
可就連聖人言,啟蒙必學的學問都能說錯,還錯的這麼離譜,簡直不能原諒。
李蒿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著幾人爭論。
由於袁鴻飛剛才給趙國公說話,所以現在也被卷≈x38c9;了罵戰,阮田親自下場罵的,罵得袁鴻飛不敢吭聲。
“你兒子寫了這狗屁不通的詩詞,還歪曲聖人言,如今被京城學子嘲笑為盧子丶打油詩聖,恭喜恭喜,你盧家出了聖人啊。”章良才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盧盛彪的臉本來就黑,現在更是黑如鍋底。
袁鴻飛沒話說了,這他要是再硬著頭皮解釋下去,恐怕沒得到趙國公的好處,自己還會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