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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橫跨整個草原,養育兩方水土。
“可中原早已撤兵,師兄也無意在此時去拿北幽另一半的疆土,不必糾纏,也該回王庭了。”
不久前,中原軍隊班師回朝,西域兵馬未退。
按師兄說的來,不管中原人在與不在,都要拿下北幽的一半疆土,不然便不走。
因此,便在北境留到了現在。
摩那婁詰微微側頭,看著蒼茫暮色中,一紅衣法師被一頭獅子馱著走來,神情慈悲,澄澈明淨,微微挑了挑眉。
“國師好手段,這麼快就將本君的另一隻雄獅收服了。”
那迦一身紅色朗裟,右肩坦露,露出蜜色肌膚,紫紅僧裙散在雄獅背上,像是一朵浴風而生的紅色蓮華,熱烈而莊嚴。
他清潤的眼眸微抬,衝散了熱烈的意蘊,反而帶著幾分清和的肅穆,微微笑了笑。
“桑吉爾很聽話,執意要馱我來,便不忍拂了它的好意。”
摩那婁詰輕哼一聲,耳邊金環晃動,髮間金線光澤微閃,隨後轉身,背手看著翻湧的河流,眯了眯眼睛。
“北幽此次元氣大傷,怕是五年之內不會捲土重來,他們就算有心,也等不到捲土重來的那一天。”
他會比他們更先出手。
那迦緩步走到他的身邊站立,看著染著鮮血的河流,雙手合十,暗頌一聲偈語。
隨後撥動著念珠,音色清潤,“此次大亂,西域損失最少,其次是南坻,接著是中原,最後是北幽,利益驅使,誤國誤民,何苦來哉。”
摩那婁詰輕嗤一聲,眸色慵懶,抬眸看著盤旋在蒼穹的雄鷹,遠處天邊還餘一縷紅色雲霧,像是被鮮血染紅的。
他彎唇笑了笑,語調冰冷,“想要絕世的利益啊,那得用絕世的痛隱來換。”
看,北幽便是最好的例子。
幾日後,盛京宮闈。
枯蝶翩翩,振動著翅膀,穿過重重宮門,落在甘泉殿的窗戶上。
殿內,薰香嫋嫋,香味古樸芳潤,帶著獨特的甘甜木質感。
盛帝看著手中的奏摺,威嚴的目光穿過窗戶,落在飄零的落木上,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南坻不想打了,北幽也無意再戰,四海亂了也快半年了,該消停消停了。”
魏海彎著腰,倒了一杯參茶遞過去,眼角細紋稍顯,笑著開口。
“郡主生辰將近,是時候將人接回京團聚了。”
盛帝抬眸瞥他一眼,輕笑一聲,接過參茶喝了起來。
“你倒是會給他們臺階下,打著阿榆的幌子將太子與問荊召回,這仗便也就如他們所願,結束了。”
“陛下不也倦了,不想再打下去。”
盛帝抬手將參茶放在桌案上,看著攤在桌面上的信函,微微眯了眯眼睛。
“朕確實也乏了,此戰來的過於突然,且由朕的兒子引起,朕愧對於四海,如今該出的氣也出了,得給四海一個交代。”
魏海嘆了一口氣,抬手將桌案上南坻送來的言和信展開,音色低緩。
“那便順水推舟,應下她們的請求,也算是還了南坻的人情。”
盛帝眼尾一挑,威嚴的目光落在展開的信函上,掃了一眼內容後,抬手按了按太陽穴,無奈開口。
“那就這麼辦,去幫朕擬摺子,將太子與問荊召回,讓他們去黎州將那兩個小丫頭接回來。”
“是。”
鴻雁紛飛,越過山丘湖海,將音信飛傳。
大帳中,蕭如曄一身箔金蟒袍,外披白狐大裘,看著盛京傳來的書信,緊緊蹙著眉。
那雙極美的桃花眼微垂,目光透著冷感,彷彿極為不滿信中的內容。
隨後“嘭”的一聲,他抬手將信拍在桌子上,帳內眾人頓時一抖。
他整個人往後一靠,呈擺爛姿勢,全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殿,殿下,信上怎麼說?”
參軍看了看他,在眾人眼神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開口。
蕭如曄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隨後將腰間扇子摸出來,頻率極快的給自己扇了扇,想滅滅心裡的火氣,咬牙切齒道。
“班師回朝。”
參軍眼睛一下瞪大,難怪把他們殿下氣的半死。
前腳剛信誓旦旦地給對方撂完狠話,堅決不接受對方言和,後腳陛下便送來書信,讓他們接受言和。
這不赤果果的打他們殿下的臉,拆他們殿下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