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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無罪,你們不必來拿,孤自會去金鑾殿上陳清罪名。”
蕭如曄站在屍骸遍地的大堂中,挺拔的脊背微微塌陷,幽冷的桃花眼盈滿破敗,腥風吹著他的袍角,在暮色中獵獵作響。
他俯身將靠在他腿上早已涼透了的人緩緩抱起,拖著步子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月光落在周圍的長道上,只聽風在無邊的暮色中低語,悽愴且悲涼。
摩那婁詰深深陷在大堂的晦暗中,森冷威嚴的目光穿過暮色落在隨著兩道身影走動,自行散在兩旁的黑壓壓的鐵騎身上。
細數之下,千騎有餘。
他立在原地,任憑周圍腥風吹拂著他的衣襬,滿身肅殺自周身向外蔓延,明滅幽沉的目光微壓,腦中飛速掠過無數細節。
南坻,北幽,召楚……
西域……
中原……
四海盛宴……
太子,定安侯府……
他們以死為祭,將太子,定安侯府,西域綁在了一起。
推出了通敵叛國,暗中謀逆的罪名……
只是
為何有這般多的玄甲衛前來拿人?好似生怕誰跑掉了一般。
又為何被丟擲的是西域?西域在他們的謀算中佔據著什麼樣的位置?
西域,西域此前與中原的聯絡只有……阿榆!
他瞳孔驟然一縮,猛的抬頭,目光穿過重重簷瓦,落在黑暗中依舊閃著光澤的琉璃重簷殿頂。
從蒼穹俯瞰而下,層層疊疊的玉樓金殿靜默在皇城中間,一人緩步從慈寧宮走出,斂著衣袖漫步在蜿蜒曲折的長廊中,四周早已掌燈,星星點點的在夜色中燒灼。
她抬眸看了一眼漆黑的穹頂,夜風吹著她的裙襬,翻飛欲舞,帶著幾分清灩翩躚之感。
她拖著步子朝前走去,身後服侍她的內侍遠遠跟著,杏眼眨了眨,微微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表哥將人拿住了沒有。
她今日不去,是因為那些重重疊疊的殺機,那些日日夜夜的烽煙,那些意料不到的欺騙,和那些夜夜啼哭的冤魂,早已將她的氣力消磨,她提不起一絲力氣再去質問為什麼。
她不知道要怎麼做,要怎麼做才能將這一切的怨懟與仇恨消解。
掌燈的宮女提著龍華吊燈從她身邊經過,紛紛朝她俯身一禮。
“參見郡主!”
她微微頷了頷首,看了一眼周圍的景緻,興致缺缺,轉身便往回走。
剛走了一步,隨著“啪嗒”數聲,她腕間的持珠盡斷,珠子跳動著砸在地上,驚的無數巡夜之人回頭。
身後內侍見狀,匆匆跑過來替她將散在地上的珠子一顆一顆撿起。
葉昭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散了一地的瑪瑙佛珠,又看向空無一物的腕間,心跳彷彿漏了一拍,一股不安陡然爬上心頭。
斷了?怎麼會斷了?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郡主,一共一十八顆,請您過目。”內侍彎著腰,捧著撿起的珠子遞給她,語氣恭敬十足。
葉昭榆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將不寧的心緒壓下,抬手接過珠子,瞥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小太監,隨意寒暄了一句。
“魏公公近日怎麼樣了?身體可還好?”
這小太監是魏海認的乾兒子,一直在他身邊鞍前馬後,今日倒是不見他跟在魏海身邊。
小太監擰了擰眉,聲音尖細刺耳,“乾爹總有些日子心情不大好,不讓我們靠近,每天獨來獨往的,奴也不敢往他跟前湊,怕挨鞭子。”
葉昭榆嘆了一口氣,握著珠子便往前走,感慨一句。
“我也有一段時間不曾見過他了……”
她步子猛然一頓,廊間冷風瞬間將她吹透,青絲隨風飄散,露出垂在耳邊的一抹藍玉吊墜。
她瞳孔顫了顫,周身血液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好似有什麼東西衝破了桎梏,放出了,更大的陰謀。
她有……多久沒見過他了?
好像,自她回京以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她去年十一月從黎州歸來,至今已有七月,整整七個月,他一直從別人的嘴裡出現在她的身邊。
就好像,她一直見過他……
一陣寒意從腳底開始向上蔓延,無數畫面從她腦中閃過,卻找不出這七個月裡關於他的一絲印象。
原來見過他都是錯覺,是有人在暗中幫他遮掩,不經意的提起,一次一次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