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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風搖翠,落微雪。
嫩芽破開料峭春寒墜滿枝頭,再引一度春波,冰雪消融,飛花滿城。
適時,大盛宴請四海的風從中原各地吹往九州,四海震盪,隨即各國君王面上一喜,紛紛派遣使臣出使中土。
宮內,盛帝一身厚重冠服,袖擺上繡著大面積的黑金龍紋,十二章的暗紋嵌於各處,威嚴至極,無不彰顯九五之儀。
“魏海,太子近日可有何訊息傳回?”他緩步走在長廊中,想起了什麼,瞥了一眼身後,沉聲開口。
魏海彎著腰上前,恭順十足,笑著答話,眼尾細紋稍顯。
“啟稟陛下,除了前不久太子殿下來信,說他已經趕到戍州,正著手控制災情,讓陛下勿要憂心外,並無其他訊息傳回。”
盛帝微微蹙眉,慢慢向前踱步,“他可說何時能將災情控好?”
“殿下未曾提到,不過,太子殿下是個有主意的人,應該要不了多久,便能將百姓安撫好。
不過,戍州地處偏遠,與嶺南接壤,民風彪悍,到處都是窮山惡水,倒是難為殿下還要在那裡待上一段時間了。”
盛帝側頭看他一眼,哼笑一聲,背手朝前走去。
“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走完。”
隨後他抬眸看著還覆著薄雪的瓊枝,一冬寒涼,萬物蒼茫,嘆了一口氣。
“世間哪有好走的路,他若要承平一國基業,難走的路還在後頭呢,他須破重關,斬萬難,安社稷,順民意,方能臨君位。”
“陛下所言甚是。”
隨後盛帝話鋒一轉,看著覆雪的簷瓦,眯了眯眼睛。
“不過,朕將他放出去,可不是為了收不回來,他若是不能趕在五月中旬回京,朕打斷他的腿。”
請帖已發出,四海各國正準備往中原趕,不出兩月,便能齊聚盛京。
屆時,中原太子若不能在盛宴開啟之前,代表他出席慰問使團,倒是顯得他中原失了禮數。
期間大量事宜都得太子親自前去交涉,彰顯中原的大國風範,禮儀之邦。
他不在,誰去做?
魏海一陣汗顏,連連附和,“太子殿下定能在各國使團到來之前趕回京城。”
中原南部,群嶺相聚,春寒封山,幾人揚鞭策馬,旱闖山關。
“何時能到嶺南?”
蕭如曄一身錦衣狐裘,玉冠束髮,長指拉著韁繩,奮力奔襲,耳中灌滿呼嘯風聲。
他一身寒意料峭無比,身側跟著幾個黑衣侍從,將他夾在中間,揚鞭策馬。
他微冷的桃花眼眯了眯,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關,沉聲發問。
“回殿下,傍晚時分,我們便能趕到嵐郡。”
那是位於嶺南的一個郡縣,他們的人早早便在那裡恭候了。
蕭如曄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還要半日的路程。
從戍州到嶺南,只需跨過一道關隘,他當時故意選擇戍州,就是為了方便去嶺南查案。
將戍州事宜一安排妥當,他便馬不停蹄的帶人往嶺南趕,與他的暗探匯合。
他抬眸看著暗沉的天色,冷笑一聲,眼中染著三分戾氣。
人死了他都要挖出來,更何況是假死。
蒼穹之上,雄鷹盤旋,曠遠的尖嘯裹挾著風聲,傳遍瀚海的每一個角落。
此時大漠依舊冰封雪墜,遍地霜寒。
王宮正殿,百官肅立,上書陳情。
周圍金爐正焚,暗香嫋嫋,剛開始還正常討論,隨著上位者的一句話丟擲,整個正殿沸騰了起來。
那迦站在一眾大臣之前,聽著耳邊的爭吵,數著念珠的手一頓,抬眸朝著殿上看去。
只見一人明堂高坐,身姿頎長,顏如渥丹,頭戴十二旒冕,冕冠之下垂珠綴玉,遮著半張華美容儀,如瑤階玉樹,似雪中遺珠。
微微屈著長腿,一身冠服端肅無比,厚重的衣襬鋪了滿座,上拓暗金繁紋,神秘悠遠,舉手投足間,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嚴霸道。
一雙琉璃色的眼眸正透過垂旒,看著殿中幾個吵的不可開交的人。
隨後伸出冷白的長指按了按額角,眉間稍稍染上幾分不耐。
遂盯著其中吵的最兇的人,目光如同暗夜中的鷹隼,透著鋒利無比的冷感,直直刺入那人心間。
於耶王頓時心中一顫,默默閉上了嘴。
霎那間其他人也自覺的閉上嘴,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