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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雪,透著一股淡淡的孑然感,望著那將沉不沉的落日,輕輕啟唇。
“人生如根蒂,飄如陌上塵,我還有家可歸,無需做那漂浮之塵,如今西域事了,我也能安穩歸家,便不想讓家人久等。”
那迦輕嘆一聲,看了一眼面色從容的師兄,想必他們早已談妥,如今只是跟他告別而已。
於是便不再挽留,溫聲開口,“那便祝郡主平安歸家,小僧會在王庭為你誦經祈福。”
葉昭榆朝他點點頭,隨後走回位置上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揚聲開口。
“我們三人舉杯暢飲一番吧,敬萍水相逢,敬大難不死,敬隻身入局,蕩掃瀚海,乾坤在懷,也敬落日散場,我們相約來日。”
摩那婁詰挑眉,她倒是會說話,隨後也學她舉杯,那迦以茶代酒舉起,三人朗笑一聲,“敬來日相逢!”
那一瞬,就連冬日的嚴寒也為三人的灑脫傾倒,湧上一股熱血之意。
少年皆是不孤月,獨上高臺,翻起千層浪,傲氣凌天,敢將日月換。
酒過三巡,葉昭榆醉眼朦朧,將那迦的念珠拿在手裡玩,有模有樣的念起經來,“阿彌陀佛,麻麻咪呀,搜得斯內……”
那迦:“……”唸的是哪方的經?
摩那婁詰一隻手撐著下頜,另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頓時換來了一個嬌嗔。
他彎唇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眸中也染了三分醉意,眸色慵懶至極,活像只勾魂攝魄的妖精,嗓音沙啞,“還喝不喝,嗯?”
“唔,不喝了不喝了,想睡覺。”小丫頭搖了搖頭,兩個小白球不斷的在她臉上晃盪,乖巧可愛至極。
摩那婁詰抬手碰了碰她的後腦勺,“那走吧,去睡覺。”
葉昭榆點點頭,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身邊,將手放在他的肩上,含糊道:“走吧。”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琉璃色的眼眸瀲灩十足,抬手將她攬入懷中抱起,一副抱小孩的姿態,悠然離開亭臺。
那迦看著紅衣招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也起身離開,還真將小郡主當女兒養了。
夜色蔥蘢,月影暗沉,摩那婁詰站在廊間,身姿清倦,周身肅殺縈繞。
一陣寒風掠過,墨髮飛舞,紅衣飄搖,吹散了他身上的冷厲與酒氣。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沉聲道:“阿坦勒,明日你親自帶隊,將小丫頭送至蕪城,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
阿坦勒嘆了一口氣,郡主竟然已是君主的王妃了,為何不將人留下?
“退下吧。”
“是。”
他看著阿坦勒的背影,目光幽深,幾經閃爍,眉頭緊緊鎖著,隨後開口將人叫住。
“明日我親自前去送她,你留下來看守王庭。”
〈第一卷完〉
辯經臺上,大雪鋪了厚厚一層,掩蓋了它原本的樣子,空氣中盈滿嚴寒料峭的冰雪味。
高臺之上,一人閉著眼睛,盤腿而坐,他的身上覆著一層厚雪,長睫末尾墜滿冰花,將他紫紅的袈裟遮掩。
只覺他依舊身著白色袈裟,全身纖塵不染,像是蓮華綻放,聖潔而莊嚴。
他像是沉入空門,潛心悟道,一息在他眼裡是一瞬,千年在他眼裡也是一瞬,了悟了生死離別,滄海變換。
臺下早已空無一人,更不見任何僧侶,無人將他拉下高臺,他是最後的勝者,也即將是整個西域的活佛。
一陣洪鐘敲響,像是突然打碎了凝固的時空,那迦指尖微微一動,隨後緩緩睜開眼睛。
眸光清潤,帶著冰雪消融,萬物復甦的意味,他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臺下,雙手合十,闇誦一聲偈語。
隨後緩緩起身,拂去衣上雪花,穩步下了高臺。
“法師!這裡這裡!”
一輛高調奢華的馬車悠悠駛來,旌旗在寒風中招展,四角的鈴鐸輕晃,透著一股威儀之感。
葉昭榆正撩起簾子,對著那迦歡快的招手,髮髻兩邊垂著兩個白色的毛絨絨的球,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不已,好不可愛。
那迦淺淺一笑,眸光潤澤,穩步朝著馬車走去,抬手對著葉昭榆問好。
葉昭榆連忙將人招呼進車裡,杏眼一彎,音色愉悅,“恭喜法師凱旋,王宮已備好齋飯為法師慶賀。”
那迦看了一眼抱臂坐在一旁,正目光危險的盯著他的人,心裡一咯噔。
隨後看著葉昭榆,微微一笑,音色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