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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一滴水砸在陸瑩的額頭,炸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緊接著,又是一滴砸下,每滴水滴之間跟的很近,有規律的點點落下。
審訊室裡安靜無比,除了水滴落下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響,無形中帶著幾分壓迫感。
陸瑩的頭被固定著,不斷有水滴砸在她的額頭上,輕飄飄的。
她蹙了蹙眉,搞不懂那郡主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這幾滴水便想讓她屈服?
太過天真了!
她看著抱臂立在她身側的人,嗤笑一聲,“郡主這是什麼手段?稚子的把戲嗎?”
蕭如曄也不解,看著被五花大綁的人,全身上下沒受一點刑。
反而就是幾滴水落在陸昭儀的額頭上,沒有一點威脅。
摩那婁詰背手而立,抬眸看著不斷滾落的水滴,琉璃色的眼眸微閃,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嗓音暗啞。
“水滴石穿,是石頭硬,還是人的腦袋硬?”
他的話音剛落,陸瑩呼吸一窒,瞳孔猛然一縮。
目光瞬間看向抱著臂,笑意盈盈的人,她竟然想,竟然想用水滴滴穿她的腦袋!
蕭如曄怔怔的看著葉昭榆,後者笑的一派和善,抬手摸了摸陸瑩的臉,幽幽啟唇。
“水滴石穿倒不至於,這滴水之刑,最恐怖之處在於,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感覺,隨著水滴不斷滴落,人心裡的恐懼便會一分一分的增加。
同時,人的大腦也開始慢慢潰爛,每一滴水落下,就像是一根長針深深刺入腦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是不會暈過去的,他們會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腦袋在發爛發臭,直至死亡。”
她的話音一落,滿室寂靜,只餘恐懼在周圍蔓延,一點點蠶食受刑者的心智。
陸瑩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目眥欲裂的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簡直是魔鬼!殺了我,殺了我啊!”
葉昭榆垂眸看著她,冷笑一聲,“你若是交代了,本郡主便讓你死個痛快,若是不交代,那便待在這裡,慢慢等死,若是本郡主快你一步查出了東西,你便沒有選擇,只能選擇第二種死法!”
隨後三人看她一眼,目光冰冷,隨即轉身往外走。
陸瑩看著緩緩走遠的身影,室內慢慢恢復靜謐,頭頂上的水滴不斷砸下。
她滿心恐慌,頓時大喊大叫起來,“殺了我,殺了我啊啊啊啊!”
回到侯府,葉昭榆身心俱疲,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一股極淡的檀香味傳來,有人抬起了她的胳膊。
手臂一涼,衣袖被撩了起來,隨後傷口處傳來一陣沁涼的觸感。
摩那婁詰指尖沾著藥膏,長睫微垂,輕輕在她的傷口處研磨。
看著暖玉般的肌膚上橫著一道猙獰的傷口,眼裡一陣戾氣翻湧。
突然,腰間一緊,一雙如玉的手環著他的腰,毛絨絨的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只聽那小丫頭嘟囔一句,“哇嗚,好香啊。”
摩那婁詰喉結滾了滾,纖長的睫羽下斂著洶湧的暗流。
良久後,他抬手將人抱起,放進自己的懷裡,隨後走到她的床榻旁躺下,將人壓在自己身上,抬頭親了親她的唇角,音色暗啞,“睡吧,本君守著你,無事。”
葉昭榆聞著極淡的檀香,像是一朝回到了玄音寺。
在落雪之時,聽著那迦講經,全身心都得到了放鬆,隨後沉沉睡去。
叢凝閣外,畫殷抱臂斜靠在大紅圓柱旁,瞥了一眼倒了一地的侍女,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郡主還得將礙事的人敲暈,可真麻煩。
枝葉扶蘇,漏下月光,碎如殘雪。
摩那婁詰背手站在廊間,抬眸看著清冷的月色,墨髮飛舞,額前的纏枝抹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周身縈繞著肅殺,驚起了耳邊的紅穗,微微盪漾著。
他抬眸看著院中的十八道身影,音色冷寂。
“一到六位獄主,除了烏藉,其他人去太子身邊查案,餘下的人撤回,全部去做郡主的暗衛,若有危險,除之,可明白?”
“明白!”
摩那婁詰擺擺手,讓人退下,隨後負手而立,抬眸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琉璃色的眼眸幽深。
這盛京,可一點都不太平。
他的手無法伸那麼長,將那小丫頭與她在意的人完全護住。
就連慈悲,他都不敢輕易崔動,怕被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