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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的可好看了,可惜,未曾給她尋到家人,索性便將她安置在了這裡,有這漫山桃花作陪,她肯定會喜歡的。”
“啪嗒”
一滴淚砸在地上,驚起了滿地桃花。
見無人作答,葉昭榆回頭去看,只見他雙目垂淚,神情破碎,直直的望向林中孤墳。
母親……
周圍桃花飄零,她隔著簌簌落花看他,心尖一顫,“原來是…謝歸哥哥……”
葉昭榆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抬手將人抱進懷裡,雙手撫摸著他的脊背,輕聲開口。
“謝歸哥哥別哭,我每年都會來看她的,給她帶花,陪她說話,她一點也不孤單。”
人生還真無常,有些人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奔赴,到頭來卻是相見不相聞。
而有些人,就站在那裡,便見到了他人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人。
原來她們早已不是兩條平行線,相交甚早,才得以跨越山海,彼此相見。
夕陽欲帶春雨,陌上花開數朵。
葉昭榆陪著他在孤塋前待了許久,看著雨勢要來,才匆匆下了山。
剛到家,門人便拿了一封信來,說是給盛安郡主的。
葉昭榆頷了頷首,讓他將信放下,隨後遣散了屋內的婢女,自己拿過毛巾,給身邊之人擦頭髮。
剛剛緊趕慢趕,還是淋到了雨。
她看著眼眶還有些許微紅的人,心疼不已,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抱著人哄道:
“沒事了沒事了,我會一直陪著謝歸哥哥,我把我的家人和朋友分你一半,好不好?”
摩那婁詰抬手將人緊緊抱住,填滿了空寂的心房,閉上眼睛,音色沙啞。
“好。”
午後的陽光透過密林照進山野,光線上還浮著一層霧氣,帶著微雨過後的柔和。
葉昭榆帶著人來到一座恢宏的墓前,四周雕著戰馬銀槍,有瑞獸鎮守,鶴唳山崗,威風凜凜。
巨大的墓碑上寫著“大盛宣遠將軍葉政陵之墓”,碑邊題著數行小字,訴說著平生功績。
少年功績本是罄竹難書,最終卻縮略成了寥寥幾筆,概括了那波瀾壯闊的一生。
周圍山風浩蕩,聲震幽谷,摩那婁詰垂眸看著小丫頭彎腰祭拜的動作,眼眸波動,心潮難止。
經年之久的風霜瞬間被山風帶來,滄海變幻,原來早已物是人非。
他肅立良久,任聲濤震著耳膜,隨後抬手摘了面具,右手撫肩,單膝著地,對著墓碑端然一拜,厚重的玄袍散了一地,肅穆而莊嚴。
“謝歸歸來,將軍,久等了。”
可他終究做不成謝歸,他如今已為西域的君王,當以君王之禮相拜。
葉昭榆怔愣的看著這一幕,西域的君主為她們大盛的將軍獻上了西域最高的禮儀。
四海皆道,他們若是生在一個時段,必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勁敵。
殊不知,兩人之間,早有恩義,會是勁敵,但亦會是友人。
“我著實好奇,你一個西域王庭的少主,當年怎麼會與我三叔有了交情?還讓我三叔欠下了一個恩情?”
葉昭榆眨了眨杏眼,蹲在地上,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聽那迦說,十四年前,那禿驢的陰謀暴露,詰兔兔屠了整個沙門,隨後帶著母親的骨灰逃了。
想是那會兒與她三叔有了交情,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除了當事人,無人知曉。
並且,她從未告訴過他,她已經從那迦那裡知曉了一點他的過往。
她不想讓他覺得,她是憐憫於他,才對他百般嬌哄。
心疼他,傾心他,才嬌哄他。
等某一天,他能拂去肩上舊雪,她要喝著茶,看著窗外雨打落花,慢慢聽他道來。
摩那婁詰長睫微斂,抬手將清酒灑在碑前,琉璃色的眼眸盈滿一抹滄桑之感,音色沙啞。
“當年,我跌入谷底想要就此沉淪之時,是他抬手,將我扶起。”
那時周身荊棘爬滿,蓋過希望,人間十載虛妄,刻滿荒唐,本想就此沉浮,卻有人破開荊棘,將他拉起。
他自此便要做風的君王,生的主宰,無人敢阻,任他翱翔。
就算踏著滿地屍骨,他也不會回頭,要高坐,要俯瞰,要殺伐,要人人懼怕。
“原來,我三叔才是債主,小謝公子,不解釋解釋?”
摩那婁詰思緒一頓,看來還是不夠兇狠,還有一個不怕他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