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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山中的一員了。”
“都是先烈,敬仰還來不及,怕什……你哪來的酒?問過我的意見了嗎?讓你喝了嗎?”
賀衍對著玄衣公子抬杯,隨後淺酌一口,音色溫潤。
“閒來無事,便採了山中桃花釀酒,榆丫頭,你要不要來嚐嚐。”
摩那婁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頓時一挑眉,音色淺淡,“先生這酒,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葉昭榆無奈的看了一眼青衣雪發之人,抬腳走過去,伸手接過酒杯,惡狠狠地警告,“你只許飲三杯,多一杯都不許!”
隨後眨了眨眼睛,仰頭將杯中酒飲盡,隨即又“噗嗤”一下吐了出來,抬起手背擦了擦嘴,難以置通道:
“這酒怎麼這般苦?”
賀衍微愣,垂眸看了看杯中的酒水,“苦嗎?感覺和其它酒水沒差多少。”
竟是釀了一味苦酒嗎?
摩那婁詰將杯中酒飲盡,彎唇笑了笑,“是苦酒亦是烈酒,倒是難得一遇,多番滋味,須慢慢品。”
賀衍眼眸微斂,“是啊,須慢慢品。”
葉昭榆眨了眨眼睛,看著兩人肩上好似覆著落寞風雪,下此苦酒,剛剛相襯。
她抬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想嚐嚐他們所說的滋味。
賀衍看著喝酒的人,眼底雖鋪著清然淡漠,看似散漫隨性,卻藏著睥睨萬物之勢。
他彎了彎唇,音色沉靜,“不說說你與榆丫頭的故事?”
摩那婁詰喝酒的手一頓,彎唇笑了笑,琉璃色的眼眸盈滿笑意,抬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笑著開口。
“這是一個羊入虎口的故事,那姻緣線牽了十三年,綿延萬里,穿過瀚海,將她捆送到了我的手裡。”
“哦?那還真是淵源久遠,不知是何人牽的線?”
摩那婁詰抬眸看他一眼,輕啟薄唇,“故人。”
“嘀嗒”
一滴水珠緩緩從草尖滑落,驚醒了清幽縹緲的山野。
四周山色空濛,青翠欲滴,綠葉沾著微雨,清新出奇,在蜿蜒而上的長階兩邊,隨風搖擺。
一高一矮的身影沿著長階上山,晨起的微露沾溼了翩躚的裙襬,盈盈纖腰被黑色腰帶收束,上面墜著鎏金花飾,一步一搖。
兩人剛到山門口,林中陡然間傳來兵刃出鞘的錚然,一道空曠雄渾的聲音隨後在山野漫開。
“來者何人!”
紅衣少女抬手抱拳,衣袖翩然,身姿颯拓,揚聲道:“葉氏昭榆,想要上山,煩請各位叔伯讓路。”
“哈哈,原來是葉家小六,各位,還不出來拜見。”
隨後立刻響起一陣抱拳執禮的聲響,聲勢浩大,氣貫如虹。
“吾等恭迎郡主!”
至始至終都沒有見到絲毫人影,只餘一道聲風響過林梢,驚飛一群山鳥。
葉昭榆抬腳踏上長階,身姿挺立,利落瀟灑,晨風撩起她的衣裙,風華颯沓。
她彎眸笑了笑,懶洋洋地開口,“各位叔伯,回頭再找你們喝酒。”
“哈哈,我們等著!”
摩那婁詰背手走清幽的臺階上,身姿清然,琉璃色的眼眸看向周圍四野,人還挺多,他輕輕勾了勾唇。
“他們是守山人?”
葉昭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彎了彎杏眼,輕嘆一聲,“準確來說,他們是守靈人,這止夷山上,埋滿了侯府歷代戍邊計程車卒。
原本,這裡無人看守,隨著越埋越多,昔日追隨將軍計程車卒卸甲後不知歸去何處,便來到這裡,繼續守著他們的將軍,藉著滿山青冢,續著那鐵馬冰河夢。”
摩那婁詰眸光波動,咀嚼著“止夷”二字。
止夷阻夷,意為止戈。
埋骨青山,燒燈續夢,漫山英靈錚錚,戎甲鏗鏘猶鳴。
可歌,可嘆。
“如今若想上山,便要于山門前問路,以免心懷不軌之人闖入,擾了先烈英靈。”
摩那婁詰微微頷首,隨後緩聲開口,“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喏,那不就是。”
摩那婁詰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人從轉折的山路走來,青衣,竹傘,白髮。
周身浮嵐繚繞,像是仙人沐著雲霧而來,恰有一隻白鶴飛過,恍然間竟覺那是他羽化登仙所化。
賀衍撐著傘,透過細細密密的雨霧,看著階下一高一矮的人影,微微彎了彎唇。
青山煙雨客,似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