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他真的絕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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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模樣。
可當她睜開眼時,眼底卻閃著輕鬆透亮的光澤,瞬間將頹廢一掃而空,反而帶著幾分神采奕奕。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隨後彎眸一笑,是阿爹送她回來的。
剛要起身下床,轉頭便瞥見了一封書信正端端正正的擺在床頭,不禁一挑眉,抬手拿了過來。
看著信封上寫著“吾兒親啟”幾個字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略有所感,抬手將信開啟。
入目便是蒼勁有力,風骨極佳的字跡,只見上面寫著:
吾兒阿榆,展信舒顏。
昨夜促膝長談,心起狂瀾萬丈,憂思切切,久久不得抒懷,故作此書,應汝之求。
居諸不息,歲月如寄,思之過往匆匆十六餘載,汝自蹣跚學步長至今朝玉立亭亭,已具獨立處事之能,吾甚欣之。
然,吾每夜寐夢汝,皆為汝之幼時,一顰一蹙多為喜樂,少有愁思,竊以為此生長樂,百歲無憂,然概莫如是。
天下亂局,八方風雨,汝被迫立於危牆之下,親歷血雨,亂汝心曲,幾度悲慟潰敗難捱,然吾竟一絲未察,昨夜聞之,心如刀絞。
是故,為父始終心意難平,此乃割骨之痛,憤汝怎可獨吞苦果,瞞父至此!
吾固知汝聰慧,襟懷磊落,不拘俗世陳規,凌於萬壑之上,或吾自愧不如,然,人生在世難由己身,汝又生於王侯貴族,三步規矩,五步囚鎖。
汝若抱守貞心,必多坎坷之遇,不平之意,為父甚為憂之,望汝每每逢遇灘塗,勿再獨自登道,務必攜吾相攙,為父願為吾兒鋪路。
嗟呼!歲華空冉,心曲悠悠,不覺經年,汝已持重留名,榮光故里,吾為吾兒歡喜,得汝為子,此生幸之。
昨夜聽汝膝下陳情,覺汝之心愈發堅毅,敢於歧路馬踏荒川,也於血雨高歌破陣,更於流言笑罵由人。
弱者自顧,強者顧人,汝雖放浪形骸,實乃上上強者,因汝之心皆在護人,從未置己於弱者之位,不是男兒,勝似男兒。
而今汝已立於山巔,也與他人頂峰觀瀾,素手操盤,緘默不語,心思九轉,護家護國。
汝自生羽翼,無需仰雲梯,為父欣喜之餘又添愁思,恐汝思慮過甚傷其心神,怕古語成讖,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而汝又於昨夜泣淚成珠,言謝歸太苦,可吾卻覺,吾兒太苦,情起之時,他未生情絲,情濃之時,他方悟蘭因,情深之時,他已隔萬里。
諸行皆苦,求不得最苦,愛別離最痛,吾兒蘭因早悟,窮極心思暖他哄他,卻又獨捱相思之苦,吾兒情深,吾甚心疼。
然則,人之一生,情思難卻,銘心刻骨,莫作歧路。
汝與謝歸相識於微末之際,相戀於尋常日久,相守於危難之時,早已相思一處,情深難止。
吾雖頗具微詞,但亦感汝二人之情堅,深夜輾轉良久,每每思及汝二人之遭遇,痛心切骨,哀嘆不已,不忍吾兒再添坎坷,遂秉燭夜書,故欲成全,善了吾兒相思之意。
然,大漠悠遠,萬萬裡歧路,遙思吾兒遠赴他處,教吾如何喜,如何悲,又如何念,如何憂。
吾兒,吾兒,慢慢長,再慢慢長……
風曳心旌,悲慼難止,幸得汝遇良人,平吾心中憤懣,遙祝吾兒相思不負,初心不染,盛世之下,始終少年。
父揮筆垂淚,嘆惋至此。
今夜月色格外冗長,四周燈火葳蕤,涼風輕起,撫慰心河。
葉昭榆趴在阿爹膝上,杏色衣裙鋪了滿地,碎碎清暉盈落滿身。
遠遠望去,好似一隻停歇的蝴蝶,雙翅輕閉,盈盈錯落,靈動風華,溫柔又平和。
她正閉著眼睛聽風,眉目舒展,宛如滿月之圓,寧靜中帶著微醺的愜意。
頭頂一隻大手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長髮,只聽阿爹沉吟片刻,隨後緩緩開口。
“要不阿榆給為父講講,摩那婁詰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葉昭榆緩緩睜開眼睛,眸光清淺剔透,彎唇笑了笑,隨後抬頭望向祠堂外幽深晦暗的長夜,嗓音輕緩。
“他,是一個被困在黑夜裡,卻還想讓整個大漠見到光明的人。”
以身入局,沐著血雨踽踽獨行十三載,於詭譎殺機之中逆轉命輪,誤了歸期。
疆場百戰,蕩掃瀚海,不是在向弄權者妥協,而是在聚撕碎天地的利刃。
他要腐朽的王權覆滅,他要虛偽的神廟坍塌,他更要整個大漠赴一場萬朝迭代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