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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人關心。”硯安小心翼翼的把碗移的近了一些,用勺子舀了一顆飽滿的蓮子,送入口中。
岑漪瞧著他細細的咀嚼那一粒蓮子,目光不自覺地注意到他舔舐嘴角的舌頭。
“唔……”
硯安被這直白的目光看的不自在,緊張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大人……,是奴侍失,失態了。”
都說大戶人家很注重規矩,硯安雖然不知道大人的真實身份,但大人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度並非平常人家可以養育出來的,就連自己沒有被髮賣之前見到的長姐,也沒有如此矜貴氣度。
“哪有那麼多規矩。”岑漪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硯安的面板算不上又多麼的滑嫩,興許是很瘦的緣故,能清晰的看見他微微跳動的脈搏。
硯安不明所以地伸著手腕,感覺到微微乾燥的指腹在手腕上輕輕的摩挲著。
“大人?”
岑漪從走神裡抽離思緒,感覺硯安的手腕像是一折就會斷的竹管,自己一隻手就可以牽制住將他提起來。
“沒什麼,多吃一點,你太瘦了。”
硯安應了一聲,乖巧地垂下頭去喝那碗羹湯,他抿唇笑了笑,手腕上似乎還殘留著大人親暱的摩挲。
“大人是除了父親之外……唯一一個十分照顧奴侍的人。”
硯安的聲音小小的,若不是岑漪仔細的注意著他,恐怕還會錯過這麼一句帶著竊喜的回話。
……
冬日裡每每一下雪硯安就不喜歡在院子裡走動,那瑩白的雪被陽光一映,生生地晃眼睛。
可拗不過阿介整日裡勸他出去走動,一來二去硯安也就順了他的意在宅子的花園內隨意走動一二。
只是這冬日裡的花園子也沒有什麼好瞧的,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樹幹,只有那一兩顆松樹還勉勉強強地掛著綠色。
硯安將臉埋進大氅的毛領子裡,絲絲縷縷的熱氣透過毛領子吹過去,形成一小片的霧氣。
"那,那是誰?"硯安一眼瞧見了花園入口處的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那男子面生的很,也不是僕侍打扮,立在花園入口打量著花園內。
那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視他,陡然之間眼神隔著不近的距離和硯安對上,隨後那男子勾唇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笑容明媚,但又隱含著幾分蔑視。
硯安心中莫名升起惴惴不安之感,根據管事說,這宅子是大人在谷城置辦的私宅,斷然不可能出現陌生男子。
是大人新納的侍郎嗎?
“是前幾日被大人帶回來的……似乎是剛弱冠的男子,公子不常出院子,自然是不知道。”
阿介垂眼站立,透過這段時間的伺候,這位公子與大人的關係,他倒是看清楚一二。
大人沒有確認留下公子的意思十分明顯,自己如今跟著的主子是硯公子,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今看來大人帶公子走的可能性少之又少,自然是要為自己考量,如何從主之事。
花園入口忽然出現了一件熟悉的大氅,隨即大人的身影也出現在視野裡。
硯安下意識的向前邁了一步,就見遠處那名男子笑著衝著大人施了一禮。
兩人說著什麼,從硯安的角度看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那距離偏偏十分親近的樣子。
冬日裡的風分外刺骨,硯安覺得眼前霧氣瀰漫,扭曲了眼前的景象。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該留在此地,想邁開腿離開,可腿就像是生了釘子一般,紋絲不動。
另一邊岑逾白帶著遲疑,抬起素手朝著花園子裡點了點,目光裡帶著好奇。
“表姐,那位是……宅子裡的僕侍嗎?”
岑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花園裡站了一位素白的人,外袍顏色寡淡近乎融進了雪裡。
她眉間蹙了蹙,轉頭對著岑逾白沉聲道“你先跟著管事去瞧一瞧院子吧,住著有什麼不舒服的儘管吩咐僕侍置辦就是了。過些日子會給你安排馬車,和本殿一起回京都。”
“是,那逾白就先走了。”岑逾白略一施禮,轉身施施然的走了。
“公子,大人朝咱們這來了。”阿介悄聲提醒。
硯安愣了愣,微微睜大眼睛分辨著面前的人影,只感覺來人帶來了一陣風,隨後就有一雙手拂上了自己的面頰。
“怎麼哭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景象驟然清晰起來。那溫暖的手掌將自己微微凍僵的臉頰捂的熱了一些,他這才感覺到臉頰上溼漉漉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