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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非等閒之輩啊,這一次,郭淑完全改變了自己以往對十王宅那些親王們的印象。
“好了,”李琩拍了拍對方肩膀,道:
“庫裡很多都是貢品,宋、亳之絹,為第一等,買也買不到,鄭、汴、曹、懷之絹,為第二等,長安都沒幾處賣的,不過府中的庫裡都有,不要總穿著楊孺人的衣服,你是主母,儘管去挑,讓府內的繡娘為你量身縫製。”
郭淑只是點了點頭,她不是太在意這些,腦子裡仍是回味著剛才與李琩的談話,她需要了解自己的丈夫。
或者說,她要做這世上,最懂李琩的人。
.......
少陽院。
大廳內鴉雀無聲,氣氛沉悶,人人臉色陰沉,像是罩了一層霧霾。
齊浣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這輩子也經歷過數次起落,所以並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大禍,而失了往日風度。
大理寺那邊,基本已經鎖定他了,他料定自己,此番凶多吉少。
因為太子保不住他,堂堂儲君,大唐王朝的東宮之主,保不住他。
齊浣想想都覺得可笑,在東宮任職,似乎已經成了一件風險極大的差事。
資格較老的賀知章,掃視眾人一眼後,打破沉悶,道:
“哥奴要下狠手了,欲斬斷太子羽翼,我們這次絕不能後退,幾個不良人,就想栽贓太子近臣,真是笑話。”
太子李紹嘆息一聲,看向齊浣,頗有些埋怨道:
“你瞧瞧你用的都是些什麼人?如今倒好,大理寺竟有膽子來找孤要人,你那個堂侄呢?找到沒有。”
齊浣內心嘆息,他已經足夠了解太子,所以並不會因為對方這句毫無擔當的話,而感到驚訝。
在座的誰都知道此事與我無關,偏偏就你埋怨起我來了?你怎麼不想想,他們針對我幹什麼?
說到底,是針對你啊。
齊浣搖頭道:“自從六天前離開少陽院,齊銘便沒有再露面,左右金吾、萬年縣衙都找不到,臣自然也無法知曉其所在。”
賀知章白眉一挑,顯然對太子的質問感到不滿意,這時候應該怎麼想著對外,而不是苛責自己人。
太子冷哼一聲,無能嘆息。
韋堅眼角一動,探身道:“哥奴先發制人,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太子無論如何,都要保齊詹事,您最好入宮一趟,親自面見聖人。”
“孤去做什麼?去了怎麼解釋?”
太子李紹攤手道:“縱火之賊,尚在大理寺獄關著,咬死了是齊浣下的令,偏偏這些笨蛋,就是齊浣養著的,你讓孤怎麼給他脫干係?”
韋堅低頭不語,一副老實捱罵的樣子。
心裡卻也覺得,太子確實不行啊,若非前太子被處死,長子李琮面上有傷,實不該你來繼承儲君。
剛剛跑出去那個,人家就比你高明多了。
這是多大點事嗎?不過就是一把火而已,保一個人,不是非得有證據證明其無辜,才能保,如果是那樣的話,在座除了賀監之外,豈有無辜者?
太子侍讀皇甫彬起身道:
“我大唐律法,民汙官,乃下告上,為死罪,一群為非作歹的不良人,其言不足信,大理寺到現在也沒敢來強行拿人,也是因為人證的身份,是不足以立案的。”
接著,皇甫彬目光看向眾人,繼續道:“我們應針對此點,反駁之。”
不良人,本來就是一些地痞流氓,混混無賴,其中賤籍不在少數,甚至有逃役的,這類人,在大唐的律法當中,類似於失信者。
也就是說,他們的證言,律法是不認的,尤其他們還是在告官。
所以說這類案子,重要的不是證據,而是雙方的博弈。
但是齊浣並沒有因皇甫彬的一番陳詞而提升信心,因為太子不擅詭辯,在聖人那裡,只有被拿捏的份。
“王琚的案子,也很蹊蹺,”賀知章皺眉道:
“檢舉王琚的盧鉉,是哥奴的人,搜查王宅的,是大理少卿徐嶠,可眼下這樁案子,絲毫沒有訊息透漏出來,恐怕牽連不小,王琚是不法了一些,但終究是元從之臣,洗心(齊浣字),你不妨派人探探高將軍的口風。”
他這句話,一來確實是想搞清楚王琚是怎麼死的,看看有沒有機會對付李林甫,再者,還是提醒太子,齊浣很重要,你必須保。
放在往常,齊浣自然是點頭應諾,畢竟他和高力士確實關係極好,兩人年輕時候就認識,高力士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