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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自己的女兒咸宜玩著長行棋。
今之博戲,有長行最盛,子有黃黑各十五,擲採之骰有二,其法生於握槊,變於雙陸。
目前為止,大唐最流行的就是長行和雙陸兩種,技巧不多,畢竟是靠投擲骰子來移動棋子,主要看運氣。
只憑高力士這一句話,李隆基就能猜到,對方是故意當著咸宜的面,提起這回事,好讓一向什麼都敢說的咸宜,為自己的胞兄爭取一些。
果然,咸宜一聽這話,俏目瞪圓看向李隆基:
“父皇,您會為阿兄主持嗎?”
李隆基笑了笑,道:
“你覺得朕該主持嗎?”
咸宜趕忙點頭:
“阿兄自打出嗣,父皇也看到了,頻繁受人欺凌,您若是連他的婚事都不主持,阿兄今後的日子,不知該如何艱難。”
“誰欺凌他了?”李隆基笑道:“朕怎麼覺得,是他在欺負別人呢?”
本來呢,咸宜應該是被叫入宮挨訓的,但是李隆基一句重話都沒有,父女倆嘻嘻哈哈玩了半天長行棋。
其實就是做個樣子看,李隆基還不至於因為閨女給了別人兩巴掌,就責備自己的女兒。
咸宜一臉委屈,垂首喏喏道:
“怎麼沒有被欺凌?只是父皇不知道罷了,阿兄確實食邑千戶沒錯,但是宗正寺和戶部劃出來的這一千戶,田畝不足八千,他給您修內庫,一步都不敢踏入大明宮,外人會怎麼聯想呢?他們只會認為聖人不喜隋王,故意苛待。”
“放肆!”李隆基一拍期盼,怒道:
“朕怎麼苛待他了?宅子也賜了,衛府的職位也給了,他想娶哪個,朕也準了,是他自己不知自愛,酗酒宴飲無節制,躺在衛府睡大覺,即使如此,朕亦寬容之,伱倒是說說,朕如何才不算苛待他?”
咸宜嘴巴一抿,眼眶一溼,差點都快哭出來了。
她不敢提楊太真,但是她知道,別人表面上無論如何敬重自己的阿兄,心底其實是瞧不起的。
這一切的根結,都源於自己面前的父皇。
無聲的沉默,有時候反而管用,無論李隆基如何叱罵,讓咸宜說話,咸宜就是咬緊牙關不吭氣,委屈巴巴的,看著挺可憐。
李隆基狠狠瞪了一旁的高力士一眼,後者識趣的過來,好生安撫著咸宜。
“近來十八郎惹出的麻煩不少,就拿前幾日來說,皇城之中與一內命婦追逐打鬧,成何體統?此舉可謂傷風敗俗,大損皇室顏面,但大家並沒有一句怪罪的話,這是心疼十八郎。”
高力士微笑著俯身道:“至於那千戶食邑,戶部會妥善彌補。”
咸宜噘著嘴巴,點了點頭,偷偷抬頭看了自己的親爹一眼。
李隆基見狀,氣笑道:
“朕還沒有找你的麻煩呢,你上人家府上羞辱一番,御史臺已經把你告了,朕說你什麼了嗎?”
“女兒知道父皇心疼我,”咸宜眼眶溼潤,跪地磕頭道:
“求父皇出面,主持阿兄的婚事吧,無論如何,他都是您的兒子啊。”
李隆基笑著搖了搖頭,打量了閨女片刻後,道:
“好了好了,看你這副樣子,好像覺得朕不會主持一樣,你們四個都是朕的兒女,朕向來一視同仁。”
高力士聞言,趕忙過去扶起咸宜,笑道:
“大家可從未說過隋王婚事,交由他人主持的,寧王不過是負責張羅,最後自然還是大家出面,正如十八娘方才所言,親王出嗣,降爵一等,有些心思狹隘之人,恐會胡亂聯想,聖人既出,便是給十八郎撐腰。”
咸宜頓時一臉感動,痛哭出聲,直接撲進了李隆基的懷抱嗚咽起來。
高力士見狀,會心一笑,悄悄的退了出去。
其實他也很久沒有見過這種情景了,聖人在皇子公主們小的時候,其實經常會懷抱撫養,那時的景象,真的很美好。
李隆基此刻,也是被咸宜喚起了他為數不多的親情,低頭撫弄著咸宜耳後的那顆痣。
他還記得,咸宜剛出生的時候,是沒有這顆痣的,大約是在三歲才長出,初時很小,如今已經有米粒大了。
至於十八郎,他並不瞭解,因為很小的時候,他就交給寧王撫養了,返回皇宮後,已經是位少年了。
他的腦海中,回憶起十八郎初返大明宮,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情景。
瘦小膽怯,那雙小眼神一直在悄悄打量著宮殿內的景象,李隆基還記得他當時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