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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一幕在安興坊發生了。
大理寺的人,帶不走最重要的嫌疑犯,李琩直接在王府官署的門口搭了一座棚子,他本人就坐在這裡,將所有想帶走嚴武的人,攔在了門外。
這個差事必須他親自出馬,因為他的屬下里,沒有足夠分量的人,擋不住大理寺。
也只有他,能跟張均比劃比劃。
那麼大理寺這邊,也在巷子裡搭起了一長排的棚子,各路辦事官員臨時在棚子底下辦公,做筆錄的、問話的可以輪流進入王府官署。
皇城,大理寺官署。
“明目張膽包庇罪犯,不愧是隋王啊,倒是我小看了他,”
張均自然不願意繼續跟李琩較勁,安排妥諸事之後,便返回了大理寺,思忖著如何破局。
“這樁案子早就沒有頭緒了,時間隔了太久,”韋見素皺眉道:
“隋王宅那邊,您就先別去了,去年這樁案子是戴國公主辦,便請他去與隋王交涉吧。”
說罷,韋見素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一名中年人。
戴國公就是李道邃,宗室成員,同時也是左驍衛大將軍,兼任大理少卿。
李隆基去年為了以示公允,專門派宗室成員主辦此案,李道邃親自帶人,一路從長安追到了江淮,才將嚴武這小子捉了回來。
期間經過,李道邃是最清楚的。
張均點了點頭,看向李道邃:
“你去跟他交涉吧,我這張臉在人家那邊,呵呵行不通。”
李道邃嘆息一聲,苦笑道:
“這樁案子去年已經了結了,嚴武南下一路,各郡縣驛站的證人,需要召回長安,還得找王元寶,是他給嚴武提供的船,這些都沒問題,關鍵是侯莫陳三娘在哪呢?找不到人,這案子沒法定罪啊。”
張均臉色陰沉道:
“再難也要水落石出,聖人既然下令重審,說明就連聖人都覺得,這樁案子疑點重重,咱們去年的判罰難以服眾,這一次務必要更仔細一些,告訴侯莫陳超,他府上不是有人親眼看見嚴武將人拐走嗎?將人帶來,與嚴武對質。”
李道邃一臉無奈,他是刑名出身,破案是他的老本行,正因如此他才知道,這案子已經破不了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嚴刑逼供,讓嚴武自己承認,這能行嗎?現在就是將嚴武帶出來,他也不敢用刑。
雖然有很多證人可以證明,嚴武就是帶著一名小娘子一路南逃的,模樣也大致能跟侯莫陳三娘對的上。
但是,大唐沒有照相機,找不到侯莫陳三娘,你不能靠證人們模糊的概念,就給嚴武判罪。
在大唐,貴族家庭一般都會請畫師,給自己的家庭成員畫像,但是,畫師的素描肖像水平參差不齊,你要是請吳道子,或者是賢殿書院的那幾位畫直操刀,嚴武多半是逃不掉了。
但是大唐的頂尖畫家,基本都在宮內任職,叫做“非有詔不得畫”,你請不動啊。
侯莫陳三娘也有畫像,但她的畫像水平,基本屬於除了她們家的人,其它都認不出來。
即使如此,這些證據,其實也足夠給嚴武定罪了,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大理寺直接就結案了,但嚴武不行,牽扯太大。
去年張九齡還活著呢,一堆子人幫嚴武說話,哪個敢隨便定罪?
“誰都知道這件事就是嚴武乾的,但定罪與否,我們也不敢輕易決定,”另一名少卿徐嶠道:
“嚴挺之可是回來了,我們要是辦了他兒子,麻煩可不小。”
張均挑眉道:
“怕他做什麼?嚴挺之眼下還沒有新職呢,能不能上去還說不定,就是因為誰都清楚是嚴武殺人,我們才要將證據完善。”
你不怕我怕啊徐嶠道:
“我以為,這樁案子,要不要請示一下高將軍,聖人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是為了安撫侯莫陳超,我們走個流程,也算是交代了,現在讓嚴武伏法,難度比之去年更大,如果正好相反我們也應順應為之。”
他的意思是,大理寺定不定罪,在聖人,如果聖人傾向於辦了嚴武,那麼他們就好辦了,羅織證據一口氣乾死就行。
沒證據無妨,我可以現編嘛,我本行啊,主要是需顧及局勢,所以不能胡來。
張均肯定是反對的,因為很多人都知道,嚴挺之與高力士的關係非比尋常,實際上,他跟嚴挺之,關係也不錯。
但那是從前了,一旦牽扯到利益,什麼情意都是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