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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了,我真不餓!”李朝聞哀嚎。
於磐冷冷道:“我餓了。”
他小聲噢了一下,乖乖地跟人進去。
於磐點完菜把單子放桌上,說了句“等我一會”就出門了。
李朝聞環顧四周,這家店在冰島應該算蒼蠅館子,選單竟然是純手寫的,土黃色的牆上連個裝飾畫都沒有,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店裡瀰漫著令人垂涎的肉香味。
菜上得很快,於磐還不見人影。
那是一個拼盤,醃入味的雞胸、切得碎碎的豬肉、油脂滋啦滋啦的魚塊,好幾種醬料,底下蓋著米飯和綠色蔬菜。
以李朝聞的經驗,這種黃色的米飯一般都很好吃。
其實他吃完熱狗也兩小時了,好像也可以餓。
於磐回來,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紅罐頭放在桌上,啟開蓋子,推到李朝聞面前:“lakkriskaka{甘草蛋糕},你是不是以為那羊叫罐是這個?”
天呢,太貼心了。
如果李朝聞生活在日漫宇宙裡,此刻他肯定要變成誇張的星星眼,然後雙手合十衝著鏡頭大聲發嗲:“你們看啊!這就是我喜歡的人!我現在就要跟他結婚!”
可惜,他內心戲再多,也只能笑盈盈說出一句:
“謝謝學長。”
從大學時代起,於學長就是個很周到的人,他默默地關心所有人。
每次集體練舞,他都搬一箱礦泉水給大家喝,誰有不會的動作他不厭其煩地教,誰受了傷他連夜把人送到醫院。
雖然於磐不太愛說話,但大家都喜歡他,小李藏在人群中間,偷偷喜歡他。
李朝聞用眼睛描摹著他的輪廓,高挺的鼻樑如舊,而佈滿胡茬的下頜線,似乎比從前更加銳利,這還是他第一次離於磐這麼近。
沉浸在幸福中,李朝聞心不在焉地,挖了一口甘草蛋糕。
怎麼這麼難吃?!
一股濃濃的中藥味直衝天靈蓋,好像回到了他小時候打吊瓶的那家醫院。
他甚至懷疑這不是原裝,但以學長的性格不會整蠱別人,而且於磐看見他生無可戀的表情,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不好吃嗎?”
李朝聞囁嚅著,沒說出話來。
“我不愛吃甜的,之前從來沒吃過這個,”於磐邊解釋邊拿了個乾淨勺子,嚐了一口,一開始是眉頭緊鎖、如臨大敵,最後神色如常地嚥了下去:“我覺得,還行啊。”
“可是好苦啊!”小李委屈地撇嘴。
於磐狡黠地掃他一眼:“所以你只能吃甜的,一點苦都吃不了。”
“對。”小李理不直氣也壯。
於磐笑了:“知道了,那吃肉吧。”
李朝聞超聽話地塞了一大口碎肉:“肉還是很香的。”
“我在這快一年啦,哪裡好吃還是知道的。”
“怪不得。”
李朝聞像只小倉鼠一樣嚼嚼嚼。
真是服了,這人怎麼這麼可愛啊?於磐想。
三小時前,他和他還是相識後迴歸人海、這輩子都不會再遇的“故人”,而此刻他們在在北緯64度的小飯館裡,面對面吃同一盤烤肉,自然而然,好像火車歸入它本應行駛的軌道。
接近八點,餐廳裡開始放歌,一首帶鼓點的巴爾幹民謠。
李朝聞跟著節奏搖頭晃腦,他雙手撐著頭,注視著於磐解決最後一口黃米飯:“我就說,愛吃東西的人是永遠不會對生活失去希望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於磐以為他說的是自己:“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從臺灣來冰島?”
“因為冰島在世界之外。”
“嗯?”於磐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都在冰島了,幹嘛還總想著現實裡的事。”李朝聞一本正經地說,說完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於磐也笑:“那在冰島應該想什麼事?”
這他問得太快了,還沒編全呢,李朝聞只好現想:“嗯……拍電影!”
他的聲音輕盈得快要飛起來,拽起於磐就往外跑。
跑到彩虹街上,李朝聞端起攝像機對準道路盡頭的教堂,聚焦、拉近,教堂像一顆巨大的冰錐,直插入夜空的心臟,天空出了白色的血。
他頂著上坡往前跑,畫面跟著他晃動,教堂成了幻影,燈光像血一樣暈染開。
李朝聞的畫外音問道:“這教堂叫什麼?”
“hallgrimskirkja{哈爾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