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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吃完了就走！我這裡不歡迎你！”方娟大手一揮，對周慧心吼道。
&esp;&esp;林遇和安瑤被這奇怪的母女關係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耐不住方娟的催促，也端碗動筷吃了起來。
&esp;&esp;“別這樣嘛。”周慧心含著一嘴飯笑道，“好歹我是你女兒，給點面子嘛。”
&esp;&esp;“什麼女兒，你不是煩我管你太多，一聲不吭就跑去城裡和那個臭小子結婚嗎？不是說要老死不相往來嗎？這麼多年沒見面，還以為你混得有多好，結果這副鬼樣子跑回來。想幹嘛？啃老啊？”方娟拍著桌子罵道。
&esp;&esp;她覺得氣不過，又站了起來，用手指狠狠戳了幾下周慧心的腦袋，“我看你是皮癢欠揍！”
&esp;&esp;“揍，隨便你揍！”周慧心轉頭朝方娟咧嘴一笑。
&esp;&esp;“生病了為什麼不說？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就你了不起了是嗎？快死了還來找我幹嘛？”
&esp;&esp;方娟每說一句，就抽打一下週慧心的後背。
&esp;&esp;周慧心笑著任由方娟打她，不生氣也不還手。
&esp;&esp;方娟打著罵著就紅了眼。
&esp;&esp;“你為什麼就不能爭氣一點！活得比我久一點！”方娟聲音顫抖，眼淚滑落，她便抬手用力地用袖子擦掉。
&esp;&esp;周慧心的笑也撐不住了，淚水滴落在碗裡，她放下手中的碗，捂著嘴忍住沒有哭出聲。
&esp;&esp;五十歲的周慧心已經將近二十年沒有見過方娟了，兩人一年可能會打上一兩次電話，寥寥幾句就結束通話。
&esp;&esp;在周慧心的印象裡，方娟還是滿頭青絲，穿著圍裙在飯店裡笑著招呼鄉親們吃飯。
&esp;&esp;今日早上她下了計程車，站在飯店門口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方娟，聽到了她的大嗓門。
&esp;&esp;七十幾歲的方娟依然手腳利落，大聲招呼著客人。
&esp;&esp;但她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也佈滿了皺紋和老人斑。
&esp;&esp;周慧心站在路對面看了很久，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方娟說第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esp;&esp;直到靠近路邊的那桌客人吃完離開，方娟拿著抹布出來收拾桌子，周慧心才走近她，叫了一聲“媽”。
&esp;&esp;忙著擦桌子的方娟沒有聽見，周慧心加大音量叫了第二聲。
&esp;&esp;方娟抬頭，發現是周慧心後，盯著她看了很久。
&esp;&esp;見到周慧心，方娟自然是感到非常驚訝的，但周慧心頭髮掉光、滿臉病容的樣子，讓她的驚訝被不敢置信掩蓋了。
&esp;&esp;她的心裡有了一種讓她無法接受的猜測。
&esp;&esp;方娟一聲不吭，端著碗碟轉身就走回廚房裡。
&esp;&esp;周慧心站在原地許久，雙手凍得發紅，也沒有進到店裡，只是靜靜地看著牆上貼著的“慧心飯店”幾個紅色大字。
&esp;&esp;“沒錢吃飯就給我進來幹活！別在那裡礙手礙腳！”再次走出來收拾餐桌的方娟對發愣的周慧心喊道。
&esp;&esp;周慧心聽到這久違的語氣，突然就笑了，心裡的糾結蕩然無存，“老闆娘怎麼知道我沒錢吃飯的？我這就去幫忙！”
&esp;&esp;母女倆在飯店裡哭成兩個淚人，安瑤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一下，林遇讓她先留兩人好好發洩一下。
&esp;&esp;於是兩人發洩到了晚飯飯點，廚師又回來上班了。
&esp;&esp;見周慧心身體疼得厲害，林遇想要帶她回醫院，但周慧心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回去治療。
&esp;&esp;放心不下的林遇又和安瑤在飯店裡幫忙幹了很久的活，直到飯店關門，林遇開車送方娟和周慧心回方娟在村裡住的房子。
&esp;&esp;“林遇，安瑤，今天辛苦你們了，要不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再回去吧，明天讓我媽給你們再做頓好吃的。”周慧心說道。
&esp;&esp;“不麻煩你們了，我和安瑤就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