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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高須市九月的晚風還是像是染了酒一樣，吹在臉上滾燙燻人。路燈幻化成光的刀刃劃過江曉的側臉，街邊冒著白煙的小攤，不用為時間來往而疾走，隔著車窗也能聽到路邊融洽的交談聲。
&esp;&esp;霓虹燈毫無邏輯地投出斑斕，一串長龍緊挨著的汽車，路人唇角的幾縷薄煙被風扯成絲線……煙火氣的魅力大概就是如此，無論何時都令人迷醉。
&esp;&esp;“到了。”輪胎壓過漆黑的水溝，車子停在了一家名為聚福棋牌室的門店前。這裡距離黃美珍的住所不遠。貼了菱格玻璃膜的移門後，隱約透著許多人影。
&esp;&esp;屋子裡煙熏火燎，江曉跟著方敬言進了店，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煙味，嗆得的人喘不過氣來。每個牌桌旁都圍了好幾個人，幾乎沒人注意到二人的到來。直到方敬言問了一句話：“施誠在嗎？”
&esp;&esp;江曉能感受到，四周的嘈雜聲消失了大半，無數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esp;&esp;“你找我們老闆幹什麼？”前臺小妹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問。
&esp;&esp;還沒等方敬言給出答覆，人群深處傳來一個聲音：“誰找我？”江曉看見，一個穿著人字拖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稍息站停，脖子上的大金鍊子格外晃眼，嘴裡的牙籤斜擱在嘴角，眉毛一高一低，有些不耐煩地看著自己。
&esp;&esp;“阿言？”施誠伸出脖子仔細打量，好像認出了方敬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施誠摟過方敬言的脖子說，“穿得人模狗樣的我都認不出你了。”
&esp;&esp;“找你有點事，進去說。”
&esp;&esp;“沒事了，玩你們。”施誠隨手一揮，棋牌室裡又熱鬧起來。
&esp;&esp;方敬言給了江曉一個眼神，示意她跟著。施誠的辦公室在棋牌室最裡面，門一關外面的嘈雜弱了不少。
&esp;&esp;“你去倒點茶。”施誠抬手示意一旁的小個子男人幹活，“你回來怎麼都不聯絡我，這次準備待幾個月？”施誠和方敬言癱坐在沙發裡的樣子如出一轍。
&esp;&esp;“這次不走了。”
&esp;&esp;施誠露出毫無防備的笑容：“錢還乾淨了？”
&esp;&esp;“嗯。”
&esp;&esp;聽到這個訊息，施誠比方敬言還要開心：“太他媽痛快了，今天晚上別走了，我們好好喝一杯。”施誠注意到了一旁的江曉。按照他對方敬言的瞭解，江曉不是方敬言喜歡的型別，“這是？弟妹？”他試探性地問。
&esp;&esp;“這是江曉，高須市刑偵隊的。這是施誠，我發小。”
&esp;&esp;“刑警！你牛啊，新馬子還是黑貓！”施誠來了興致，“弟妹我跟你說，你別看他現在人模人樣的，穿開襠褲那會兒又傲嬌又愛哭……”最佳損友，實至名歸。
&esp;&esp;“我們是同事。”江曉沒等施誠把話說完，冷冷的撇清關係。
&esp;&esp;“你，你當上警察了？”施誠看向方敬言。
&esp;&esp;“別緊張，我又不找你麻煩。我來是讓你幫我找個人。”方敬言把黃美珍的照片推到施誠面前：“黃美珍，大概40歲，三陪小姐。”
&esp;&esp;施誠拿起相片，二話不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找個人的事還不簡單，包在我身上。”
&esp;&esp;“要多久？”
&esp;&esp;“最多一週，祖墳在哪兒都給你扒出來。”施誠是這一片的地頭蛇。蛇鼠一窩，最是瞭解彼此。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剛才被施誠指揮幹活的男人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施誠不耐煩地敲著茶几，“韓東你手腳麻利點，來了幾年了，這點活都幹不好。”
&esp;&esp;方敬言覺得這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韓東連連點頭，目光始終沒有抬起來一下，像是在害怕點什麼。
&esp;&esp;“韓東？”方敬言問。
&esp;&esp;“到。”
&esp;&esp;韓東站的筆直，指尖貼著褲縫，兩腳跟靠攏並齊，全身微微前傾。這種姿勢江曉再熟悉不過了，每個警校畢業的學生都要過站軍姿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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