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瘋子!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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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娘娘如今還算好的,高門大戶媳婦每日去婆婆面前立規矩,伺候湯藥飲食的比比皆是,娘娘瞧太后如今呼風喚雨的,當初在太皇太后面前,也是做小伏低多少年,做媳婦的誰不是一天天熬過來的”
&esp;&esp;“說句僭越的話,只要娘娘有了子嗣,太后的位子遲早是娘娘的,還怕到時沒有舒心的日子過?”
&esp;&esp;母親的話說得沒錯,句句在理,字字肺腑,可她這會兒聽了心裡越發沉重,像有千斤巨石壓在胸口,只覺得心煩。
&esp;&esp;“如今你父親在朝中處處被大將軍壓制,娘娘又”,建信侯夫人嘆息不止,“讓我省省心罷。”
&esp;&esp;建信侯夫人苦口婆心勸慰幾句,見她沒有反應,搖著頭離開了。
&esp;&esp;她又活了過來,不是為著建信侯夫人那幾句話,是因為一日她躺在榻上,睡的迷迷糊糊,聽到外間有宮人在竊竊私語。
&esp;&esp;寢殿寂寂無聲,隔得那樣遠,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就像在她耳邊說的一樣。
&esp;&esp;說是看皇后這樣子快不成了,太后跟太皇太后兩邊都在悄然商定下一任皇后人選,又互相打聽找沒找好去處,一個說去求了大長秋去長樂宮當差,一個說還沒找到去處,還求著那人幫她跟大長秋說情。
&esp;&esp;她知道有人是盼著自己死的,可真的聽到耳朵裡才覺得悲涼。
&esp;&esp;一縷陽光從窗戶縫裡透了進來,點點塵埃在光線裡歡快地飛舞,她呆呆地看了許久,突然喚了一聲:“嬋娟”。
&esp;&esp;嬋娟應聲而來,“娘娘”。
&esp;&esp;“我想出去看看”
&esp;&esp;嬋娟愣了一下,見她伸手要穿衣,忙過去幫忙,攙扶她起身。
&esp;&esp;她身體虛弱,四肢無力,腳下軟綿綿的,半倚半靠,由嬋娟伺候穿衣,又被攙扶著,迎著殿門口走了過去。
&esp;&esp;殿門洞開,驟然見光,她閉了閉眼,等適應了才慢慢睜開,入眼處是那株桂花樹,雖然花謝了,樹卻依舊生機盎然,她又抬頭看天,天空瓦藍高遠,幾朵雲彩悠悠地飄在天邊,一陣微風吹來,略帶寒意,不覺已是深秋了。
&esp;&esp;一個多月來,她每日被困在那方方正正的帷帳內,昏暗陰沉,見不到光亮,草藥的苦澀味道也縈繞不散,活像住在棺材裡,這會兒見了光,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間。
&esp;&esp;空氣清新甘甜,她閉眼深吸一口,整個人彷彿煥發了新生,從裡到外都無比清透。
&esp;&esp;有人不想讓她活,她偏偏要活著,還要好好活著。
&esp;&esp;她不願再喝那些發苦發澀的湯藥,每日起身都到殿外曬曬太陽,吹吹風,身體竟一日日好了起來。
&esp;&esp;嬋娟說她臉色紅潤了,人也精神了,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娘娘那天您突然說想起來去外頭看看,奴婢還嚇了一跳”。
&esp;&esp;“為什麼嚇了一跳?”
&esp;&esp;嬋娟吸了吸鼻子,“奴婢聽說人死之前會有迴光返照,娘娘那陣子,整天病懨懨的,突然說要出門看看,奴婢能不怕麼?”
&esp;&esp;她笑嬋娟傻,又說:“放心,就算我死,也會給你安排個好去處”。
&esp;&esp;“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真怕您會想不開,奴婢是跟您一起長大,說句不知深淺的話,奴婢是拿您當親人看的,看著您一病不起,奴婢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esp;&esp;“您看這世間多好啊,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數都數不過來”,嬋娟掰著手指頭給她算,最後求她,“陛下不來,不還有奴婢和皎月陪著您嘛,您可別想不開”,說完,嬋娟淚就流了下來。
&esp;&esp;她聽了嬋娟的話,看著嬋娟的傻樣,也是鼻子一酸,她不想被人瞧見堂堂皇后當眾哭鼻子,忙眨了幾下眼睛,把淚憋回去,又點了下嬋娟的額頭,撲哧一下笑了。
&esp;&esp;她身體剛好些,他就像聞到腥味的貓似的又找上門。
&esp;&esp;夜深人靜,抄罷聖訓,她披著外袍走在窗前抬頭看當空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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