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大路,我走小路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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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我意已決,快給我把頭髮綰起來”。
&esp;&esp;“那…您坐馬車走,奴婢去引開他們,奴婢就是拼了一死,也會拖住他們”,嬋娟滿心悲壯,淚都流了下來,說著話,還怕她跑了似的,把她的胳膊抱得更緊了。
&esp;&esp;“胡說!若是要用旁人的性命來換,我何苦要如此大費周章”
&esp;&esp;她語氣一時嚴厲,轉頭一想嬋娟也是為了自己好,便又說起軟話來,“再說,還沒到那一步,甘泉宮的馬車太顯眼了,跑得又不如馬快,景讓的快馬一下子就能追上,我是跑不掉的,眼下時辰不早了,你再不放手,就算景讓追不上我,天黑了,我也該迷路了”。
&esp;&esp;好話說盡,嬋娟仍紋絲未動,她又氣又急,脫口而出一句話,“你再不鬆手,往後就別再跟著我了”。
&esp;&esp;聞言,嬋娟猛地收住了眼淚,想了又想,說:“那奴婢跟著娘娘,兩個人一起,彼此也有個照應”。
&esp;&esp;“你會騎馬麼?”
&esp;&esp;嬋娟眼淚汪汪地望著她搖頭。
&esp;&esp;“你不會騎馬,難道咱們要一道走回甘泉宮去,還是你想跟在我的馬後頭跑回去?”
&esp;&esp;兩種法子當然都是不可取的。
&esp;&esp;嬋娟還是放了手,嬋娟並不怕她發脾氣,也不怕她送自己走,只是嬋娟知道,皇后從小到大就這麼個性子,認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esp;&esp;於是,嬋娟抹掉了眼淚,跪到了她身後,給她綰起了髮髻,還絮絮叨叨一再叮嚀,“好在雲陵縣離這裡不遠,您可千萬警醒著點,看著不對勁就趕緊往回跑,什麼都不如命要緊”。
&esp;&esp;“就像您說的,大不了被抓回去,他還能殺了您不成?”
&esp;&esp;“奴婢瞧著息侯對娘娘還是有幾分真情實意的,您這一跑,息侯定是要惱了您的,可您只要服服軟,興許息侯氣就消了,也不會太為難娘娘”
&esp;&esp;嬋娟像個送孩子踏上未知旅程的老母親一樣,即擔憂又焦慮,直到送她上馬還在千叮萬囑性命要緊,又忐忑不安地直看著她騎馬走遠了,才叫回馬伕,趕緊驅車上路。
&esp;&esp;而她則像即將出籠的鳥兒似地,躍躍欲試,心裡頭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期待。
&esp;&esp;她在馬上回頭望了一眼嬋娟,堅定地點點頭,而後,毅然決然揮鞭踏上了征途。
&esp;&esp;細長的路旁,野草蔓蔓,一眼望不到頭。
&esp;&esp;有人騎馬飛馳而過,那人裹著頭巾,身上揹著彎弓箭囊,還穿著甘泉宮侍衛的衣裳,只是比起那些高大威猛的侍衛來,身形略顯嬌小。
&esp;&esp;出了城門不久,她就拐彎上了小路,雖然事先一再給自己打氣,可面對著比人還高的荒草,她還是心裡發怵。
&esp;&esp;風一吹過,道路兩旁的荒草高低起伏,馬從中穿行,看不清楚隱沒其間的到底是人影還是樹影,更是駭人。
&esp;&esp;好幾次她還被突然從野地裡竄出來的野山雞還是野狗什麼的,唬一跳,要不是抱緊了馬脖子,險些從馬背上滾落下去。
&esp;&esp;她打過退堂鼓,可想到萬一回去了,以後恐怕再難回甘泉宮,一咬牙,又繼續朝著太陽的方向,一路飛奔。
&esp;&esp;大冬天的,她後背都溼了,也不知是騎馬出的熱汗,還是因驚嚇出的冷汗。
&esp;&esp;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在太陽落山之前,她趕到了雲陵縣城,又一路打聽著,總算找到了雲陵驛館。
&esp;&esp;手心磨出血泡,貼身的衣裳溼透,渾身顛得都要散了架似的,她都沒哭,可當遠遠地看到了驛館前頭那棵有些年頭的柳樹時,她洩了一口氣,不覺淚盈於睫。
&esp;&esp;她終於憑著一己之力到了驛館。
&esp;&esp;稍作感懷,她用衣袖擦了擦臉頰上的淚,額頭上的汗,牽著馬走到柳樹下等著。
&esp;&esp;天黑了,風夾著雪花,從領口直往脖子裡灌,她蜷縮著身子,坐在柳樹下,時不時地探頭看看有沒有馬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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