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執迷不悟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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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侍衛散去,在稍遠些的地方背身站著,只留兩人在柳樹下小聲交談。
&esp;&esp;驛館裡,有人聽見門口動靜,開啟大門,探出身來想要瞧個究竟,被景讓拿劍一指,又把腦袋縮了回去,不敢再露頭。
&esp;&esp;“阿衡以為這麼著跑回了甘泉宮就萬事大吉了?我既然能把阿衡從未央宮弄出來一回,我就能再弄出來第二回,你能跑到哪兒去?”
&esp;&esp;她怏怏不服,瞪眼瞧著他咬緊了嘴角,片刻,垂下眼道:“好,那我現在跟你說,我要回去了,我要回甘泉宮了”。
&esp;&esp;他沒答應,只去牽她的手,說:“天太晚了,城門已經關了,先將就住一夜,等回了長安再說”。
&esp;&esp;手心裡都是血泡,一被觸碰,像被馬蜂蟄了,她疼得眉眼都團到了一塊兒,一下甩開他的手,仍是梗著脖子,說:“我說了,我要回甘泉宮,回未央宮”。
&esp;&esp;他瞧著她忍痛將手背到身後,又聽她小心抽了幾口涼氣,即心疼又無奈,面上卻不顯露分毫,只問:“那裡不是阿衡想要逃離的地方麼?”
&esp;&esp;“是啊,我是口口聲聲說要離了未央宮,離了陛下,可我離了未央宮甘泉宮,又能去哪兒呢?哪裡才是我的容身之地?”
&esp;&esp;“阿衡,你還有我”,他說。
&esp;&esp;她苦笑著搖頭。
&esp;&esp;他眉間陰雲密佈,“這麼說,阿衡是明知道回宮之後要面臨怎樣的處境,還是要執迷不悟?”
&esp;&esp;“到底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執迷不悟?難道我如今的處境要比在未央宮裡好麼?”她竭力壓制著情緒,儘量心平氣和道:“原是我們錯了”。
&esp;&esp;“錯了?”他斂眉,朝她走了兩步,“事到如今,阿衡覺得錯的?我自知不該喜歡上阿衡,可我也從不覺得喜歡上阿衡是錯,阿衡卻說是錯了?”
&esp;&esp;壓迫感十足,她被逼得不斷倒退,直到後背靠到了柳樹上才停了下來,“我終究是他的妻子”。
&esp;&esp;“妻子?他拿阿衡當回事麼?”他嗤然一笑,“阿衡已經離開了未央宮,就不再是他的妻子,甘泉宮裡的皇后一死,世上就再無蕭玉衡,阿衡就能徹底自由”。
&esp;&esp;“是嗎?離了未央宮就自由了麼?世上再無蕭玉衡,那我是誰?”
&esp;&esp;“你不是蕭玉衡,是我的阿衡,從此以後,你就只屬於我”,他說得情真意切。
&esp;&esp;“你的阿衡?”她抬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我從此就要躲躲藏藏,失去所有的依靠,變成你養的一隻鳥,一隻貓,只能依附於你,聽命於你”。
&esp;&esp;“若是哪一天你對我稍有冷落,我就會變得患得患失,歇斯底里,你也會以此為要挾,控制我,支配我,這樣真的算是自由麼?”
&esp;&esp;他握住了她的手腕,靜靜摩挲了又摩挲,淺嘆一句,“這麼多日子了,阿衡還是不信我”。
&esp;&esp;她嘴角抽動,反問道:“若是我讓你放棄所有,現在就跟我一起離開這裡,你會聽我的麼?”
&esp;&esp;兩兩相望,一時沉寂無語。
&esp;&esp;“你看,你也是不肯的,我要如何相信你?”
&esp;&esp;“阿衡,給我兩年時間”
&esp;&esp;她莞爾點頭,“好啊,那我在未央宮裡等你兩年,若是時間到了,你捨得走了,又還喜歡我,我就跟你走,你總會有辦法把我從未央宮裡接出來的,對麼?”嗓音柔和,那語氣像是在跟他打著商量。
&esp;&esp;他兩眼戀戀不捨地看著她,緩緩搖頭,顯然顧慮重重,“我怕到時阿衡就不肯跟我走了”。
&esp;&esp;承諾太過虛無縹緲,可誰又都不肯讓步,因此,這是一個死局。
&esp;&esp;他嘆息著鬆開了她的手腕,從袖子裡取出一支金釵,端詳了一番,遞給她。
&esp;&esp;是她之前讓人帶給嬋娟的。
&esp;&esp;她不接,皺眉問他,“你這是在拿嬋娟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