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 186 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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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年三十, 天子在空蕩蕩的青鸞長公主府裡獨自過年, 四喜丸子、年年有餘、抓錢雞爪、團年大燉菜、烤乳豬、燉羊肉、滷牛肉、獅子頭、燉海參……
&esp;&esp;滿桌子的菜, 只有天子一個人坐在席上。
&esp;&esp;女兒女婿遠走邊疆,寒冬臘月天冒著風雪趕路。皇后帶著三個孩子安葬在承泰天子陵中,再也醒不過來。
&esp;&esp;去年的熱鬧還浮在眼前, 驟然間,卻是人沒了, 家散了。
&esp;&esp;他想她,想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想他們的孩子,想小孫女, 想家。
&esp;&esp;天子喝得酩酊大醉,哭得不能自已。
&esp;&esp;第二天,他回到宮裡,看守飛鳳殿的親隨軍送來太子的信。
&esp;&esp;太子在信裡哀思悼念他的母親,想念他幼時皇姐是如何撫育教導他,悔恨年少不知事,聽信小人饞言, 做下錯事, 請求父皇召回皇姐, 他願奉她為太長公主, 給她世間最尊貴的尊榮。
&esp;&esp;天子拿著太子的信去了飛鳳宮。
&esp;&esp;太子見到天子,撲上前,抱住天子的腿哭痛流涕。
&esp;&esp;天子俯身, 在太子的耳畔對他說:“太長公主的陵墓,朕已經為她修好了,她的尊榮權勢富貴,朕已經給了,輪不到你來。”他說話間,突然聞到股大蒜味,再吸了下鼻子,頓時:“……”這畜生!一腳踹死是便宜了他。
&esp;&esp;太子抱緊天子的腿,還用眼睛蹭袖子上抹的蒜汁,嗆得眼淚如雨下,哽咽聲不斷。
&esp;&esp;天子覺察到他的小動作,俯視著他,冷聲說:“我們給從始至終給青鸞安排的路都是就封,她遲遲不離京只是因為皇后病了、朕老了,你還小,她如果走了,你會死,朕和皇后會孤苦無依晚景淒涼。你沒有母族依靠,你的父族想要你的命,你皇姐是唯一能護你坐穩天子之位的人,她不幫你,你與四個庶皇子沒有一爭之力。”
&esp;&esp;這種話,太子從小聽到大。他抽噎著,繼續抹大蒜掉眼淚,痛哭悔過。
&esp;&esp;“太商府是朕留給你的錢袋子,你親手把它拆來扔了。神炭司,是朕留給你將來打仗的底氣,那意味著你有用不完的炭,隨時能鑄造大批甲衣、換來錢,打得起仗才能震懾得了各路公侯,但你親手把他送人了。你氣死皇后,朕百年之後,這就是圖謀天子大位之人起兵打你的理由。你卻打不起仗平不起亂了。”
&esp;&esp;太子突然間懵了。太商府……神炭司……本來……就是留給他的?不是裴曦的?神炭司……祖廟……裴曦,裴曦是外姓人……握不穩的。他想拿,隨時能拿的。
&esp;&esp;天子繼續說:“蕭世侯是你自己選的老丈人。朕的兄弟、叔叔們家裡都死絕了,血緣最近的就是兩個嫡出叔公家裡。二叔公封穎王、小叔公封嘉王,如果你和庶皇子們都沒了,朕的這一支絕嗣,穎王的曾孫穎公就是名正言順的天子。穎公的母親跟你老丈人是嫡親兄妹,你所信重的大舅子跟穎公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表兄弟。”
&esp;&esp;太子滿臉震驚地抬起頭看向天子,眼睛被大蒜嗆出來的眼淚糊住,視線模糊,看不清他爹的表情。
&esp;&esp;天子看到太子的臉色變了,繼續下刀子,說:“這次保太子的主力是嘉公,你辛苦從你姐夫手裡搶來的神炭司司掌之位歸了他,門縫裡一直給你遞訊息的也是他。嘉公在皇位繼承順序上,僅次於穎公。”
&esp;&esp;太子頓時想起周敬跟他說的那些布條是催命符,額頭上的冷汗出來了。
&esp;&esp;“你皇姐就封邊林、南疆,是你強烈要求的,二十年不進京,不納貢,是你親口允許的。如果哪天你在京城被圍,她從邊林出發來救你,要趕三千多里路,行軍最快也要四個月。如果她是從更遠的南疆出發,需要再加五百里路。從你在京城求救到她調兵趕來,至少要十個月,並且她要橫穿大鳳朝版圖,從最南邊走到最北邊。”
&esp;&esp;太子:“……”那不是防她勢大把他變成傀儡麼?不對,是蕭廣義跟他說讓她皇姐封得離京越遠越好。天聖太長公主的事蹟,也是蕭廣義對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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