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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曦和羽青鸞回去時, 宮門落鎖時間都過了。

&esp;&esp;不過倒是沒誰敢把天子和帝君關在宮門外,值守的門郎將過來拜見過天子和帝君,確定是他們二人回宮, 這便給開啟了宮門放他倆進去。除了他倆, 一旦過了宮門落鎖時間, 哪怕是太女回宮,都得先到天子那通報, 需經天子應允才能開啟宮門放人進來。

&esp;&esp;他們回到天鳳宮時,弟姐仨都在宮裡坐等, 羽焦明和羽金翅擠到一起嘀嘀咕咕,羽九玄端然而坐,手裡端著茶, 一副四平八穩的模樣。她見到父母進來,放下茶, 起身行事, 彷彿不知道父母出去幹什麼似的。

&esp;&esp;一家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地吃過晚飯。

&esp;&esp;吃過飯, 羽焦明和羽金翅在姐姐的眼神示意下, 麻利地避出宮去。

&esp;&esp;女官也領著宮女、宮侍們避到殿外, 同時守好門。

&esp;&esp;裴曦對羽青鸞輕聲說句, “我去看看娘。”也避了出去,留下兩母女談話。

&esp;&esp;羽九玄起身, 去到她孃親跟前, 伏地叩首, 說道:“兒臣知錯。”

&esp;&esp;羽青鸞問:“錯在何處?”

&esp;&esp;羽九玄說:“不該任性妄為。”

&esp;&esp;羽青鸞又問:“你意欲何為?”

&esp;&esp;羽九玄默然, 三言兩句,還真不好講。

&esp;&esp;羽青鸞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說:“起吧。”又不想理她了。七年之約, 能跟裴曦說得,跟她說不得。

&esp;&esp;羽九玄起身,忐忐忑忑地挪步到她孃親的身邊,喊:“孃親……”搬來椅子,在她孃親的下手邊坐下,又喊了聲孃親,問:“如何?”她想知道父母去見過雲馳後的決定。

&esp;&esp;羽青鸞問道:“七年之約的事,為何一直瞞到你父親回京才講?”

&esp;&esp;羽九玄說:“怕奏報被截,書信不便。又因有錯在先,見著您,內心忐忑難安,故此暫且瞞下。”

&esp;&esp;羽青鸞又問,“你當真要立一個小獵戶為正婿?”

&esp;&esp;羽九玄想了想,說:“兒臣覺得沒有比他更中意的人選,又有些不安,所以定下七年之約。”她先把自己在朝中擇親的顧慮講了。

&esp;&esp;天下初定,如今立足在朝堂上手握重權的,個個都有功績旁身,都有能說道之處,其家族子弟亦遍佈大鳳朝各地當官為將,形成縱橫交錯的關係網。以前的封地制,起動盪只限於封地間,現在則是以產業、以朝廷各部衙門為線朝著四面八方延續,宛若老樹盤根遍佈大鳳朝野內外,更加隱秘難防。

&esp;&esp;如今天下的權勢都歸於她家,擇親物件的家世再盛,對她沒有助益,對方反倒能因她帶來的權勢而坐大。她孃親的天下是打下來的,經營的年頭也有限,根基也並沒有那麼穩。

&esp;&esp;她說道:“孩兒不求將來能如你和爹爹般和睦恩愛,亦想後宮清靜、茶餘飯後能有一個能閒話幾句家常之人。若是擇家世鼎盛者為婿,門弟、禮法確實無可挑剔,但削權清洗亦是再所難免,夫妻和睦便成奢望。”

&esp;&esp;羽青鸞輕輕點頭,抬手示意羽九玄繼續講。

&esp;&esp;羽九玄繼續說道:“雲馳能讓孩兒開心。”

&esp;&esp;“他的出身雖低,但母族不差。他的母親是雲武侯府嫡長女,他的一身學識本事都出身母親教導,雖長於山野間,卻是貴族教養,並不是尋常山野獵戶。雲武侯府祖上亦出過門郎將,戰功封侯,傳了八代,方才亡於懷公府之手,但武藝傳承仍在。他的母族沒有了,父族世世代代都是山裡的獵戶,生存艱難,人丁單薄,唯父子二人相依為命。他沒有家世,看似短處,於孩兒而言,卻是優勢所在。”

&esp;&esp;羽九玄頓了頓,再次調強:“他能讓孩兒開心,家世省心,孩兒與他成親,只需與他相處,安頓好他的父親即可,不必再操心其身後家人。他的武藝打得過孫密,便有拿得出手的說道之處。他的出身低了,如今大鳳朝仍有建功立業之機,給他機會掙個出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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