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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顏湘仍然坐在床邊,身後披著一層柔軟的被子,似乎太過於疲憊和怯懦了,包裹在被子裡,只能看得見一張臉,很小,微微蒼白,眼尾垂了下來,看起來愧疚又可憐。
&esp;&esp;顏湘垂著眼睛,一直沒有抬頭,聲音小到近似喃喃:“…姐姐對不起,大家也對不起。雖然,但是大半夜這樣折騰,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道歉沒有什麼用,但是我沒有錢,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補償你們,對不起…”
&esp;&esp;“太太。”她說,“不必道歉的,蔣先生又不是沒有發薪水給我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esp;&esp;看著顏湘那個樣子,任何人都會心軟。
&esp;&esp;不知道心有多硬的人才捨得折磨他。
&esp;&esp;反正她一瞬間的就心軟了,覺得他真是很可愛,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但是那就太僭越了。
&esp;&esp;她只能絞盡腦汁地安慰著他:“沒有關係的,真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蔣家是一座很老很老的宅子,從很久以前我們就習慣了,雖然我是新被選進來的,但是也清楚這裡的規矩,所有事情都得聽僱主的吩咐。所以這只是個很小的事情,而且我們的薪水很豐厚,真的,太太,不要自責了。”
&esp;&esp;她想了想,又說:“…太太,也別跟先生犟,聽他的,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先生對你還是很好很好的,真的!你的事情,都是先生事無鉅細地安排的,你喝中藥有一些藥材太難找了,先生會買下整座山,叫人,或者請當地的村民沿著山一寸一寸地挖,直到挖到為止,沒有就繼續買,繼續挖……”
&esp;&esp;“…還有煎藥的時間,給太太穿的衣服,什麼時候該吃飯,太太喜歡看什麼花,多擺些在院子裡,小廚房每天做些什麼糕點,等您下午畫畫畫累了,送過去當下午茶,還有好多好多…都是先生吩咐我們的,一天也沒有漏過。事情雖然瑣碎,但是要求精細呀,細到生活方方面面地。一天一天地做周全,也不容易的。先生真是用盡心血去養著太太您的。您就聽他的,保管什麼事情都沒有。”
&esp;&esp;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說了一大堆。顏湘就默默地聽著。
&esp;&esp;其實每個人都勸自己別跟蔣先生對著幹。蔣先生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冷淡薄情。
&esp;&esp;但是誰知道姓蔣的實質上是個什麼樣的呢?他確實不像表面上那樣,實則更壞,壞到透頂,偏執扭曲,毫無倫|理底線。
&esp;&esp;顏湘想,如果把被子掀開,讓她看到被子底下,那一大坨像蛇一樣,盤旋纏繞的腳鏈。動起來還會叮啷作響。她肯定就什麼也說不出了。
&esp;&esp;但是顏湘要臉。
&esp;&esp;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像個禁|臠一樣被人鎖著。
&esp;&esp;於是裹著被子,默默地聽著。
&esp;&esp;等到她說完之後出去了,顏湘才鬆一口氣,等到門關上了,他才掀開一點被子,偷偷地看自己的腳踝上的鏈子,扯了扯,想研究是怎麼鎖住的,拿東西砸看能不能砸開。
&esp;&esp;正扯得叮呤哐啷響,門又開了,是洗完澡,裹著一身潮溼氣息回房的蔣榮生。
&esp;&esp;用白色毛巾擦著頭髮,黑色筆直的頭髮垂下來,搭在額前,遮蓋著一雙墨藍色的冷漠眼睛。
&esp;&esp;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優越健壯的背肌。腰間圍著一條浴巾。
&esp;&esp;他邊擦著頭髮,似乎知道顏湘在想什麼似的,瞥了一眼坐在床上仰頭看他的顏湘,語氣淡淡:“別扯了。扯不掉的,小心弄傷自己,寶寶。”
&esp;&esp;語氣很無情,冷得像在宣判刑罰。
&esp;&esp;“什麼時候才能給我解開?”顏湘悶悶不樂。
&esp;&esp;“看我心情。”
&esp;&esp;蔣榮生漫不經心道,隨手扯掉浴巾,大大方方地晃著性||器|官,去衣帽間拿了一條睡褲,套|好,坐回床上。
&esp;&esp;那股帶著微微潮溼氣息,又如同沉木質地的香氣,把顏湘籠罩在其中。
&esp;&esp;顏湘討厭死這股內斂又強勢的氣息,但是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