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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過了一會，懸崖底的海面傳來噗通一聲。
&esp;&esp;泛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海水微紅。
&esp;&esp;很快傳來訊息。
&esp;&esp;喻安然的身體被底下凸起的尖銳岩石刺穿，當場死亡。
&esp;&esp;屍體撈上來的時候，是蔣榮生去認的屍走的程式。
&esp;&esp;顏湘沒有失控，甚至沒有崩潰，坐在懸崖邊，前面圍了警戒線和警察，他不願意離開，也沒有往下跳，就只是很安靜地坐在懸崖邊。目光空空地，無法聚焦。
&esp;&esp;蔣榮生站在遠處看了一眼顏湘，回頭對周容說：“剩下的事情你去辦。”
&esp;&esp;周容點頭應下：“好的。”
&esp;&esp;蔣榮生走到顏湘身邊，蹲下，熟悉的氣息包裹著顏湘。
&esp;&esp;好一會之後，顏湘這才有反應，愣愣地抬起頭，問蔣榮生：“死了嗎。”
&esp;&esp;“嗯。”
&esp;&esp;“…死了啊。”
&esp;&esp;顏湘的眼神空洞著。呆呆地坐在地上。
&esp;&esp;蔣榮生半跪著，把顏湘抱在懷裡，什麼也沒說，只是輕拍他的後背。
&esp;&esp;像以往無數次安慰一樣，從頭到尾都很有耐心，沒有催促他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沒有罵他沒用。
&esp;&esp;只是安靜地陪著他，用自己的氣息包裹住他，像小時候輕輕地抱起犯困的小孩子，放進了一張輕柔的棉被裡。
&esp;&esp;顏湘被摸了很久，眼淚才再次掉了下來。
&esp;&esp;淚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顏湘用手掌抹開，吸吸鼻子，摸到了半個手掌的血。
&esp;&esp;是剛才哥哥的血濺到了臉上。
&esp;&esp;顏湘愣了愣，隨後越哭越厲害，整個身體都抽動起來，手掌拼命擦掉臉上的血，動作越來越狼狽，甚至神經質般一定要擦乾淨血，他害怕那種血腥味，可是鮮紅始終揮之不去。
&esp;&esp;蔣榮生強有力地握住顏湘的手掌。骨節修長，扼住人的掌心的時候傳遞著溫度。左手無名指的兩枚圈環靠在一起。
&esp;&esp;顏湘被拉著手，越哭越大聲，最終在蔣榮生的懷裡嚎啕大哭。
&esp;&esp;蔣榮生抱著他，手圈在顏湘的脖頸上。微熱的脈搏正透過薄薄的一層面板敲擊著蔣榮生的指腹。
&esp;&esp;溫熱的。尚在跳動的餘溫。
&esp;&esp;……
&esp;&esp;蔣榮生把顏湘帶回家，叫醫生來處理傷口。
&esp;&esp;顏湘全程乖乖地躺在床上，伸出肩膀，一語不發地任由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esp;&esp;疼了也不會皺眉，就安靜地待著，眼睛望著雕花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esp;&esp;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兩天，不想吃飯也不想睡覺，就那樣純睡覺，一開始蔣榮生還縱容著他，等到
&esp;&esp;第二天一大早,蔣榮生出差了。
&esp;&esp;周容坐在頭等艙後排的位置，看著老闆的座位背影，感覺到又無奈又好笑。
&esp;&esp;一大早到蔣宅接蔣先生去機場的時候,周容就隱約察覺到蔣先生可能又跟顏湘吵架了，而且吵得不太愉快。
&esp;&esp;周容問了一句顏湘還好嗎。
&esp;&esp;結果蔣先生冷冷地回了一句：誰管他！
&esp;&esp;稀奇了。竟然還有了類似於感嘆號的語氣。
&esp;&esp;結果去機場的路上又一直低頭盯著手機螢幕。表情寧靜又專注。
&esp;&esp;周容當然知道蔣先生在看什麼。
&esp;&esp;所有的監控還是周容安排人裝的。當時測試的時候,蔣先生盯著電腦螢幕,就是現在這樣的表情。
&esp;&esp;指節微微屈起，撐在額頭邊緣,眼皮微垂下,斂住兩抹深沉的墨藍。唇角平靜地折起，許久沒有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