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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帶著一如既往的低沉與緩慢。
&esp;&esp;在喻安然的手抬起來的時候，蔣榮生的眼神依舊十分沉靜，沒有末路的那種絕望和恐懼。
&esp;&esp;好像僅僅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坐在餐桌上，手邊放著蜂蜜檸檬水，在等賴床的懶惰小狗顏湘下來吃早餐。
&esp;&esp;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遊刃有餘。
&esp;&esp;宛如一個強大的封閉體。
&esp;&esp;到這種時候了，依舊隱忍剋制，完全不打算不表露出自己對顏湘的感情。
&esp;&esp;甚至願意為他去死，也只是說因為想折磨他，拿人命當兒戲。
&esp;&esp;蔣榮生也確實不在乎生命。
&esp;&esp;他本來是一個很冷血的人。而擁有一種強大的責任感，說他想得到什麼東西，想承擔什麼責任，就一定會做好，而且始終負責到底。
&esp;&esp;蔣榮生雖然平時的飲食習慣，興趣愛好，性格特質都挺像俄羅斯人的，但是不可避免地，身上又帶有蔣家的影子。
&esp;&esp;蔣家是個很古老的封建家庭，幾百年的宅子，祖上的榮光與規訓，長期處在階級上位當中的傲慢，優越，與假裝體面，構成了一個強權，壓抑，傳統的家庭。
&esp;&esp;蔣榮生在十幾歲進入了這個家庭。他學習的天賦驚人，很快就融入到這種環境當中，得體的禮儀，傳統又古板的中文名字，習慣掌控一切的優越感……
&esp;&esp;還有承擔起所有責任的覺悟。全部扛在肩膀上，並且要一語不發，因為這是你應該承擔的責任，沒什麼好說的。
&esp;&esp;蔣家的產業是這樣。
&esp;&esp;顏湘也是這樣。
&esp;&esp;顏湘成為了蔣榮生生命裡很重要的一部分，他覺得自己有責任讓顏湘好好地活著，這是他的必須承擔起來的責任。
&esp;&esp;所以在責任面前，一條命完全不算什麼。他願意為他去死。
&esp;&esp;強大又彆扭，始終沉默的他。
&esp;&esp;顏湘本來就笨，此刻透著模糊的淚眼，更加看不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哭到嗓子有點疼了。
&esp;&esp;只是，只是在喻安然的手掌即將蓋住顏湘的眼睛的時候，顏湘清清楚楚地從手掌的縫隙裡，看到了蔣榮生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esp;&esp;“r-te6r-лю6лю”
&esp;&esp;r-te6r-лю6лю
&esp;&esp;顏湘的外語很差，基本一竅不通，這是他唯一能認出來的一句俄羅斯語。
&esp;&esp;是蔣榮生曾經一個音節一個音節教過他的。是在溫熱唇舌交融當中學會的一句話，想忘記也很難。
&esp;&esp;我愛你。
&esp;&esp;俄羅斯語的我愛你。
&esp;&esp;良久的沉默之後。
&esp;&esp;“嘭——”
&esp;&esp;一聲槍響。
&esp;&esp;
&esp;&esp;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蔣榮生手裡那把槍的時候,沒有人察覺到警察已經慢慢包圍了那片懸崖，千鈞一髮之際，一枚子彈射向喻安然的小臂,血瞬間飛濺出來，噴在顏湘左臉上,熱的。
&esp;&esp;顏湘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豎成一條直線，鮮血順著他的下頜線邊緣滴落,掉在沙礫上。
&esp;&esp;同時掉落的還有喻安然手裡拿把槍,握不住了，摔在地上。
&esp;&esp;所有人都愣住了,在那短短的兩秒鐘裡，蔣榮生眼明手快俯身撈起那把槍，手腕微微一轉,兩抹黑色的殘影在空氣中轉了個圈，然後下一瞬間就將兩支槍控制在手裡。
&esp;&esp;同時，蔣榮生伸長左手將顏湘一把拽過去，半邊身體擋著，護在身後。
&esp;&esp;變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喻安然抬起頭,眼睜睜地看著後面圍過來無數的警察，正在一點一點地縮小包圍圈。
&esp;&esp;喻安然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直至懸崖的最邊緣,踩著鬆動的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