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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除此以外是空曠的死寂。
&esp;&esp;顏湘感覺有點冷,跟在蔣榮生身後,往前走了一點,站在宛如動物觀察室的玻璃窗正中央,白熾燈把一切照得宛如白晝。
&esp;&esp;可是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像北極端的極晝,一片茫然又冰冷的白,完全看不到希望。
&esp;&esp;蔣榮生站在他的身側,表情淡淡。
&esp;&esp;病床上原來是躺著一個人的,下一秒鐘,他就忽然朝著玻璃窗撲上來,左眼處完全瞎掉了,連眼球都沒有了,只剩下粘連的一片模糊的面板,五官能依稀看出從前的影子,應是極其俊挺且剛毅的。
&esp;&esp;可是他現在非常恐怖猙獰,朝著顏湘齜牙咧嘴,尖尖的發黃的牙齒露出來,雙手瘋狂地敲打著玻璃窗,發出沉重地“咚,咚!”聲,好像要敲碎玻璃,把顏湘生吞活剝了一樣。
&esp;&esp;顏湘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腦海裡閃過某種很恐怖的念頭,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瘋狂的人。
&esp;&esp;玻璃窗里人看到顏湘害怕了,他更加得意起來,咧開嘴巴,用自己的牙齒一下一下地啃著玻璃窗,很快他的嘴角就撞出了血痕。
&esp;&esp;零落的赤紅糊在雪白的玻璃上,顯得觸目驚心。
&esp;&esp;他又獰笑著發出怪叫,聲音淒厲異常,總有種感覺,下一秒鐘他就會敲開這薄薄的窗,把顏湘的骨頭都拆了,剁碎,然後大快朵頤。
&esp;&esp;可是害怕的緣由又不止於此,顏湘總覺得一種藏在直覺裡很多年的恐懼又再次席捲著他。
&esp;&esp;但是他分不清到底是怎麼了。
&esp;&esp;顏湘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蔣先生,恰好就看到蔣榮生抽身一擰,從醫護腰後,凌厲地帶出一把槍,通體黢黑,在白熾燈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esp;&esp;蔣榮生寬大的掌心穩穩地將槍尾包裹起來,虎口正好卡在槍托處,牢牢貼緊。餘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中指,無名指,小指屈起,握緊槍托,食指在滑套和扳機中間,是處於等待和瞄準之間的動作。
&esp;&esp;他把槍舉起來,用槍口下緣輕輕地敲擊著玻璃窗,發出“咣,咣”。
&esp;&esp;敲擊玻璃的聲音並不大,輕輕的,然而在寂靜的平層裡卻彷彿震耳欲聾。
&esp;&esp;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呼吸也屏著。
&esp;&esp;顏湘完全僵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蔣榮生的槍口,其他人則是不懷疑老闆會當場射擊,他們需要做好心理準備,等待那一瞬間的到來,
&esp;&esp;玻璃窗的瘋子依舊在咆哮和掙扎,對著蔣榮生大吼大叫,吐口水,虛空抓空氣扔他。
&esp;&esp;下一秒鐘,蔣榮生同時舉起了左手,手掌回到腮下護住槍托,雙手正面向前舉槍。
&esp;&esp;槍口不像剛剛那樣只是下緣對著,而是整隻黑洞洞的口對準了玻璃窗裡的眉心。
&esp;&esp;槍口完全貼緊。
&esp;&esp;蔣榮生微微眯了眯眼睛,西裝褲包裹著的雙腿無比修長,舉槍的時候西裝外套微微向上,露出了緊緻有力的腰腹,重心落穩,肩膀又直又寬,肌肉輪廓完美,使得他一旦射擊的時候,用的不是手臂的力量,而是整個背群的力量。
&esp;&esp;這樣會使子彈射出去的軌跡很穩,而且後座力也不會震幅劇烈。
&esp;&esp;蔣榮生眼神平靜地望著玻璃裡的人。
&esp;&esp;墨藍色的眼底,情緒很很清淡,如同貝加爾湖畔初冬的冰面,很薄一層,淡得彷彿能看清底下凝結的湖水。
&esp;&esp;玻璃窗裡的人對上蔣榮生的目光,忽地凝住了。
&esp;&esp;接著,他雙手舉起來,遠離了玻璃窗,退後了幾步,然後飛快地跑回病床上,把被子拉得高高地,蓋住了自己的整個身體,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esp;&esp;蔣榮生的眉毛輕輕地挑了一下,幾秒鐘以後,他平靜放下了槍,把槍交還給醫護,看著顏湘。
&esp;&esp;顏湘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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