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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蔣榮生本來不太想接電話,然而心念電轉間,他還是劃開了電話,漫不經心地接了起來。
&esp;&esp;“哥,你在哪?我怎麼找不到我媽了?”
&esp;&esp;他的聲音就那麼突然出現了。
&esp;&esp;顏湘的聲音。
&esp;&esp;帶著點茫然和無助,軟乎乎的。
&esp;&esp;像絢爛的流星一樣突然降臨,在意想不到的,再平凡不過的一天。
&esp;&esp;那個一直在睡覺的小孩,狠心的小孩,不會給予他愛,沉甸甸的果實的小孩,在電話裡問他在哪裡。
&esp;&esp;蔣榮生的手指瞬間捏緊了電話邊緣,指節幾乎發白。他感覺左胸口處有個東西在面板之下,狠狠地朝著前面撞了一下,那一瞬間,幾乎整個身體都凝滯了,有點疼。
&esp;&esp;其實是很疼。
&esp;&esp;愛情是什麼,至今也不懂,無法用冷靜客觀的語言去描述它。
&esp;&esp;只能用一些細枝末節去側寫它。只是想要想跟一個人在一起,一個想要看見他的,瞭解他的,關心他的,知道他的頭髮喜歡用哪瓶洗髮水才能讓他的頭髮沒那麼卷,知道他不喜歡穿奢牌不喜歡穿訂製,只喜歡穿網上買的百來塊的t恤,因為這樣畫畫弄髒了不會心疼,知道他喜歡聽哪幾首溫柔的英文歌,直到他不喜歡曬太陽,知道他玩遊戲總是會卡在哪幾關,知道他吃東西的感到幸福的時候會不會眯起眼睛笑,知道他高|潮的時候會不會流眼淚。
&esp;&esp;那個人還要很可愛,很溫柔,一直在身邊,轉眼就能看見,滿足自己的掌控欲,要像初雪一樣純粹又柔和,總是讓眼底的某一塊情緒為他柔軟塌下去,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心臟就很疼很疼。
&esp;&esp;幾乎無法自拔。
&esp;&esp;蔣榮生握著電話,沒有說話。眼睛抬起來,冷冷地看著前面的玻璃。窗外的日光折射著耀眼的光芒,左手那枚素圈一直沒有摘下來,與日光相盈,渡上一層金色的溫潤光暈。
&esp;&esp;“哥!哥哥,你在哪?怎麼不說話,我只記得你的號碼了。”
&esp;&esp;“在公司。你在醫院待著,配合醫生的檢查,我現在過去。”
&esp;&esp;蔣榮生沒有掛電話,拿上西裝外套,邊走,邊跟周容交代公司的事情,然後自己開車去了醫院。
&esp;&esp;這麼匆忙,蔣榮生也沒有吃罰單,很守規矩地等紅燈,禮讓行人。
&esp;&esp;他像個神,好像只在顏湘的感情上失控。
&esp;&esp;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要再在一起了。明明準備了很久,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也清除了很多曾經的痕跡,但是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還是忘記了所有。
&esp;&esp;長長的,圈著脖頸的鏈條不知道什麼時候交換了位置,轉移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裡。
&esp;&esp;捏著鏈條的那一個人,左手的無名指戒指上刻著以奴隸視角的話,“抓住我!且送我去見我的主人,你將獲得一枚金幣!”
&esp;&esp;鏈子的另外一端,那個人左手無名指也有一枚指素環,從未摘下,上面刻著“主人”,反而是被鏈子圈住的那個人。
&esp;&esp;
&esp;&esp;從漫長,黑暗的沼澤當中掙扎出來並不容易。
&esp;&esp;顏湘薄薄的眼皮上似乎抹了一層漿糊,無論無何也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意識慢慢地觸控著這個世界,感覺到身邊有很多白色的身影浮動,說話。還有一道強光照在他的臉上,弄得他有點難受。
&esp;&esp;顏湘想別開臉,躲過那抹刺眼的光,眼睛就在這時候睜開了。
&esp;&esp;“醒了!”
&esp;&esp;“醒了醒了…打電話,快。”
&esp;&esp;有個小護士“誒”了一聲,趕緊拉開房門跑出去,說,“我去通知各主任!”
&esp;&esp;“糊塗!立刻打給蔣先生!這兒厲害的醫生多的是…!”
&esp;&esp;病房的門發出不輕不重的“嘭——”的一聲,把外面錯雜的腳步聲完全隔住,護士說話的聲音也完全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