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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湘才慢慢地喘過氣來，眼睛裡帶了一點微茫的水潤，不知道是呼吸的時候嗆的，還是因為情緒。
&esp;&esp;須臾，顏湘有些頹喪地低下頭，沒什麼精神地，揉揉眼睛，低聲說，“對不起。”
&esp;&esp;蔣榮生沒什麼表情：“為什麼道歉。”
&esp;&esp;“對不起。”顏湘繼續揉著眼睛，慢慢地說，“對不起。你看起來好像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我一直在發火鬧脾氣，對不起。”
&esp;&esp;蔣榮生輕搖了搖頭：“沒關係的。”
&esp;&esp;顏湘猶豫著，“你沒有義務去忍受我的脾氣，對不起。”
&esp;&esp;“我們結婚了，是夫妻，是家人，是愛侶，陪著你是應該的。我不照顧你，照顧誰。”
&esp;&esp;顏湘苦著臉：“可，可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好想真的，快點想起來你是誰，那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我一定會對你很好的，如果我們真的結婚的話。”
&esp;&esp;蔣榮生沉默了一會，片刻後，他說，“想不起來了沒關係。這樣也很好。”
&esp;&esp;“不好，這樣一點都不好。”顏湘搖搖頭，往床裡靠近了一些，睡下，眼睛看起來有些灰灰地，有點傷心的樣子。
&esp;&esp;顏湘仰躺著，悶悶地說，“蔣先生，你都不知道，我感覺很害怕，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連名字都是你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對你，所以總是跟個神經病一樣，對不起。”
&esp;&esp;“多多。”蔣榮生微微皺起眉，“不要這樣說。”
&esp;&esp;“是真的。我都快神經錯亂了，你能告訴我，以前我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嗎？愛說話嗎？喜歡吃什麼？工作是什麼？生氣的時候會怎麼做？開心了喜歡做什麼？你知道嗎？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esp;&esp;蔣榮生當然知道。
&esp;&esp;他知道顏湘很溫和，靦腆，面對陌生人的時候總是有些緊張，內向但是對每一個人都很有禮貌，一般不太愛說話，只是因為害羞而已，熟悉的人你的話就會多一些。
&esp;&esp;知道他還有些很堅忍，什麼都能扛下去，還有些悲觀，可能是生活不太順利的原因。
&esp;&esp;也知道顏湘最喜歡吃家裡廚娘烤的小蛋糕。顏湘其實不太挑食，因為做雕塑需要很多能量，所以他總是吃很多東西。
&esp;&esp;知道顏湘是個很有天賦的藝術家，做雕塑的，會畫畫，素描，國話，油畫，水彩，甚至連蠟筆畫都畫得很可愛。
&esp;&esp;生氣了自己默默憋著流眼淚，忍著，從來不反抗；開心了喜歡笑，栗色的捲毛微微晃動，顯得無比可愛。
&esp;&esp;但是以前的日子，顏湘很少有開心的時刻。
&esp;&esp;歡喜只是片刻。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被折磨得保持著一副逆來順受的窩囊樣子。
&esp;&esp;如何能說？說了一切都會崩盤。
&esp;&esp;如此不堪。
&esp;&esp;蔣榮生道暗地換了各情緒，避重就輕地說，“以前想不起來就算了，生活從這一刻開始，多多是自由的，想說話就說話，想笑就笑，想難過就難過，會有人一直託著你。”
&esp;&esp;“dobby is free……”顏湘小聲地說。
&esp;&esp;蔣榮生：“？”
&esp;&esp;顏湘解釋：“你不知道這個嗎？我忽然想起來的，多多是自由的，跟dobby is free……諧音好像。只是忽然想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