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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蔣榮生：“不疼了？吃點東西。”
&esp;&esp;顏湘懨懨地把粥端過來，用勺子攪了攪，低頭吃了一口。什麼味都吃不出來。
&esp;&esp;蔣榮生坐在一旁看著他：“別難過了。你並不是孤獨的…你身邊還有…。”
&esp;&esp;還有什麼，蔣榮生沒說出來。
&esp;&esp;其實他想說，你還有你面前坐著的人。
&esp;&esp;而且是唯一。
&esp;&esp;顏湘家人已經悉數去世，且性格內向靦腆，又不上班，並不認識多少朋友。在這個世上，他身邊認識的人，就只有蔣榮生。
&esp;&esp;這對蔣榮生這種支配欲強烈的人，是極大的享受。他的獨佔欲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esp;&esp;也許，這也是蔣榮生無法同情這場喪事的原因之一。
&esp;&esp;可惜兩個人永遠錯頻。想法總是南轅北轍。
&esp;&esp;蔣榮生計謀著佔有。
&esp;&esp;而顏湘卻盤旋著準備離開。
&esp;&esp;這些天，除了茫然和難受，顏湘腦海裡無法忘記的，還有母親進手術之前的眼神，就那樣看著他，目光溫柔而哀傷，好像知道了什麼。
&esp;&esp;媽媽是不是知道了呢？
&esp;&esp;顏湘忍不住惴惴地猜測。心裡很不安。
&esp;&esp;所以才沒吃蘋果，且留下了字條，甚至沒什麼求生意志，撐到三點鐘，見完最後一面，就毫無留戀地走了。
&esp;&esp;餘下的七個心跳頻率，在重複著那句話，“多多，你好好好地。”
&esp;&esp;顏湘吃著粥，忽地問蔣榮生：“今天多少號了。”
&esp;&esp;“七號。”
&esp;&esp;顏湘靜默了一會，說：“…七號啊。”
&esp;&esp;正好是七號。
&esp;&esp;蔣榮生：“怎麼？葬禮是八號。明天。”
&esp;&esp;顏湘放下了粥，認真地看著蔣榮生：“蔣先生，我想走了。”
&esp;&esp;蔣榮生怔愣了一秒鐘，隨即笑出來：“走？你想去哪？”
&esp;&esp;“我想好好地生活。”
&esp;&esp;“在蔣宅不能好好生活麼？”蔣榮生笑著問，“吃的穿的都有人伺候，只要不惹我生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生氣的點也很簡單，你乖乖的，不要忤逆我，這樣的日子就會很好過。不好麼？”
&esp;&esp;顏湘：“不好。這裡有狗，大家都不喜歡我，你也總是生氣。而且我不需要所謂的伺候，也不需要錢了，…今天已經是七號了。”
&esp;&esp;蔣榮生沒有生氣，只是笑笑，溫聲道：“行。要走就走吧。”
&esp;&esp;顏湘還有點不敢相信，他提前瓷碗放回桌子上，生怕蔣先生一巴掌甩過來，他把粥弄撒。到時候又要收拾。
&esp;&esp;顏湘微微歪著頭，觀察了一會蔣榮生的表情，在看他有沒有發火。
&esp;&esp;畢竟上一次，他說自己想去工作的時候，蔣先生的態度立馬就冷淡了很多，後來還弄死了福福和泥泥，自己也遭了很大的罪。
&esp;&esp;顏湘看了很久，還是看不出蔣榮生有發火的意思，他心裡安定了一點，又試探著說：“那我什麼時候能去收拾東西？”
&esp;&esp;“隨時。”蔣榮生微笑。
&esp;&esp;“哦。”顏湘呆了呆，心裡想，蔣先生或許是玩膩了，懶得多糾纏，所以做什麼都很利落。
&esp;&esp;顏湘鬆了一口氣，起身就要去收拾行李，明天就是媽媽的葬禮了，他可以帶著不多的東西去殯儀館。
&esp;&esp;參加完葬禮之後，在墓園附近租個小房子——他想，每天去跟媽媽說說話。告訴媽媽每天的事情，跟她說，自己有在好好生活。
&esp;&esp;蔣榮生卻按住了顏湘，表情平靜：“不急。把粥吃完了再說。吃完了跟我去個地方。我讓人幫你收拾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