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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邊眾人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身上的衣物已經到了邊緣，再下一秒鐘就徹底暴露了。
&esp;&esp;顏湘閉上了眼睛。
&esp;&esp;他沒有資格，也沒有底氣，他是任人玩弄的玩物，是要坐在這裡任由陌生人侮辱他的學業，他的工作的妓。
&esp;&esp;能怎麼辦。
&esp;&esp;顏湘死死地咬緊牙關，喉嚨裡的聲音模糊又難過。他能怎麼辦。
&esp;&esp;可是還是沒辦法當作沒看見。
&esp;&esp;顏湘是那個，看到同學的雕刻刀被偷了，他就會借自己的刀給對方，可以任勞任怨地幫師弟改一個特別難的建模作業。
&esp;&esp;他一直相信只要與人為善，世界一定會袒露善意，是長期待在單純的環境裡的藝術學院的學生，儘管孤僻沉默，可是非常天真，理想主義，善良。
&esp;&esp;在蔣榮生的目光裡，顏湘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馬丁靴踩在地上很有節奏感，他直接朝著那個同學大步跨過去，推開熱烘烘的人群，站在最前面，雙手捧起一個巨大的酒杯，三分之二的啤酒，上面一層烈性伏特加調製而成的雞尾酒，顏湘直接往胃裡灌。
&esp;&esp;直接懟完了一整杯酒，他把空空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用外套擦了一下嘴巴，雙眼冷冷地看著所有人：“幫了。他可以休息十分鐘了。”
&esp;&esp;說著，半蹲在地上，幫同學把衣服穿起來，再扶他站起來，同學搖搖晃晃地，眼睛，鼻子，嘴巴全是液體，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酒液。
&esp;&esp;有人攔住顏湘：“欸欸欸，沒說可以走啊。”
&esp;&esp;“你們說他可以休息，沒說在哪裡休息。他要去廁所洗臉。”
&esp;&esp;“你誰啊…”
&esp;&esp;有人拽住他，在後面小聲提醒，“蔣三帶過來的。還是不要惹。”
&esp;&esp;再小聲，顏湘也聽見了。
&esp;&esp;他心裡一陣發冷，很清楚，蔣先生並不會幫他，絕對不會。
&esp;&esp;但是當下也顧忌不了這麼多了，顏湘把那個人扶了出去，包廂的門被關上，兩個人站在走廊裡，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人追出來。
&esp;&esp;顏湘和那個人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esp;&esp;兩個人邊走邊找衛生間，馬上要進去的時候，小男生忽然拉住了顏湘：“算了，我不想吐，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esp;&esp;顏湘溫馴地停下來，兩個人恰好站在一個巨大的，綿延的金魚缸面前，佔據了一整面牆壁，只要站在陰影處，路過的人也很難發現。
&esp;&esp;兩個人蹲下，小男生說不出話，把腦袋靠在玻璃水族牆發呆，顏湘也不說話，安靜地陪他蹲著。
&esp;&esp;明明有大約四五米長，三米高的巨大的玻璃缸裝在牆面上，可是裡面只養了硃紅色似胭脂般的金魚，在深藍色的光霧裡潺潺地遊動著。
&esp;&esp;過於濃郁的藍與模糊不清的霧氣，其中夾雜著湧動翻滾的曖昧的硃紅，在冰冷的玻璃質下氤氳著某種飄忽的欲/望氛圍。
&esp;&esp;這些豢養的金魚的尾巴尤其漂亮，似水袖般在水裡散開，魚的血管脈絡十分清晰，似一條細細窒息纏繞般的絲線。
&esp;&esp;墨藍色的燈光照耀下，在冰涼的水波盪漾下，無聲地一張，一縮，一張，一縮，飄蕩至各處。
&esp;&esp;顏湘託著下巴出神地盯著。腦子裡忽然想起了一些模糊的事情。
&esp;&esp;
&esp;&esp;身邊的小男生看起來還是很難受的樣子，顏湘回過神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溫聲問：“你還是很難受嗎？要不你回去吧，我給你打個車。”
&esp;&esp;說著掏出手機點開打車軟體。
&esp;&esp;小男生把頭靠在玻璃牆上，片刻過後，他把腦袋轉過來，眼神很黯然：“我走了，你怎麼辦，你也要一起走吧。我們一起走。”
&esp;&esp;顏湘捏著手機邊緣，手指蜷縮了一下，半晌後，他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