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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有一年臺風颳得很大,爸爸的船就沒有再回來了”
&esp;&esp;她甩甩頭,從小口袋謹慎地掏出一樣東西,掂在指尖上。“不過我有他的照片,你看,我老阿嬤說這是他去當兵時照的。”
&esp;&esp;照片是兩寸大的黑白照,其中的男子雙眉挺秀,微微上揚的丹鳳眼及削瘦的下顎和安小璃十分神似,不難看出安小璃繼承了他的秀氣。
&esp;&esp;“我老阿嬤說爸爸以前是嶼村中最好看的人,說我長得最像他了。”
&esp;&esp;“看得出來。”他鄭重地應和,知道安小璃主動的行為代表了某種心靈上的接納,他為此在心中竊喜。
&esp;&esp;將照片還給她時,仇懷恩這才注意到她的手被海風凍得發青。他急忙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肩上,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esp;&esp;她對他的這項舉動感到驚訝。但柔軟暖厚的布料貼順在她冰冷的肌膚時,她對他展顏一笑。
&esp;&esp;“風大了,我們該走了。”憐愛之情再次強烈地浮起。如果自己將來會有小孩,他希望會有這樣的一個女兒。
&esp;&esp;安小璃從岩石上爬下,難得頑皮地一繃一跳。腳下一個踩滑,她整個人“涮”地落下,跌在地上。
&esp;&esp;“小璃!”
&esp;&esp;仇懷恩大驚失色,立刻趕到她身邊,又心疼、又急切地檢查她。“你沒事吧?”他掏出手帕,仔細擦拭她膝上的血跡及擦傷。“怎麼這麼不小心?撞到頭怎麼辦?”他微慍地責備。
&esp;&esp;“沒事、沒事。”
&esp;&esp;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從地上一躍而起,領頭在前面又跑又跳。
&esp;&esp;仇懷恩對自己搖搖頭,正準備跟上去時,忽然看見跑在前頭的她,雙腿一軟,整個人頓失重心癱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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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璃有先天性的心臟病,禁不起幾次嚴重發作。”
&esp;&esp;學校的老校醫正好來這個小村莊做例行巡視。當看見白著臉抱著小女孩出現在村口的仇懷恩時,老校醫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給她做適當的急救。
&esp;&esp;如今她正沈沈睡著,側顏如靜謐安詳的天使。
&esp;&esp;老校醫認識安家也有十幾二十年,對安家的故事瞭若指掌。
&esp;&esp;仇懷恩站在房子的門口前,和熱心的老校醫閒談,聊著安家的故事。村民已經派人去通知安家。
&esp;&esp;“安家的老阿嬤是個性子很倔的人,由於小璃長得太像她死去的阿孝,便覺得老天爺太不公平。為什麼他要帶走她健康的孩子,反而留下一個殘廢的賠錢貨?”
&esp;&esp;老校醫繼續吞雲吐霧道:“再加上她身上的病誰也不知道這孩子能活多久。”
&esp;&esp;“她可以動手術。”
&esp;&esp;“手術費用誰出?我們的教育部?”老校醫半笑半諷地反問。“她連書都沒辦法念了,遑論其他。就算真的會有錢撥不來好了,我也懷疑她能撐到那個時候。”
&esp;&esp;安小璃不久於人世的想法,仇懷恩根本拒絕接受。
&esp;&esp;她不能死!至少不是在她人生尚未開始時。
&esp;&esp;正當沈思時,一名白髮駝背的老太太拄著一根柺杖出現了,身旁伴著的正是那個到安家報訊的村民。不用說,她一定就是安家的老阿嬤了。
&esp;&esp;老婦彷佛對仇懷恩及老校醫視若無睹,筆直地走了進去。
&esp;&esp;互看一眼後,兩個男人亦尾隨而入。
&esp;&esp;老婦走到旁邊,冷不防舉起手,一個巴掌重重狠狠地摑了下去。
&esp;&esp;“呀——”突然受此刺激的安小璃不但立即驚醒,而且因疼痛開始哭叫。
&esp;&esp;老婦不知模糊地咒罵了些什麼,手再度揚高。
&esp;&esp;“住手!”
&esp;&esp;仇懷恩及時一把抓住,滿腹怒火使他手勁大到對方痛苦地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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