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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傾盆而下,掃去了夏日炎炎,屋簷上、青石磚路上無數雨珠亂蹦亂跳,長街上雨水順著地勢匯聚成一道水流流到排水口處。
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芸州城解除禁令,城中不時有三兩披著蓑衣的行人匆匆而過。
大雨隨風吹起一陣陣雨霧,遠遠看去青磚瓦舍上升起陣陣煙雨,江南小巷裡雨聲淅淅瀝瀝下著催人入眠。
聽雨閣後院的迴廊下,陳北陌捧著一本書典細細讀著,身側木案上放著一壺茶,紫砂雲壺下有個精細的小爐,裡面放著無煙木炭溫養著一壺茶水精華。
他品著茶,看著書中古典籍所講的歷史傳記尚覺神奇,因為這個世界軌跡不同,可大多數的歷史人物都是有的。
比如後周的三國時代,名人輩出,爭了幾十年最終還是未統一天下,也因此這方大地一直都是紛爭不斷。
如今的西晉北面有著拓跋國、金國、遼國等遊牧民族,對西晉虎視眈眈。東北方向還有高麗國,正東方則是實力愈發強大的齊國,是數十年前滅了東晉的主導力量。
西南方向有豐國,正南有云竹山後的苗人,西南更有號稱祝融之國的吳國。
至於西邊則好多了,遼闊的大沙漠阻攔了大食等沙漠王國的步伐,頂多派遣商隊通商互利。
可以說西晉的地緣是最差的,但國土裡也有最肥沃的江南和南下汪洋的兩廣之地。
只不過數十年前兩廣之地被齊盡奪,如今的廣南行省是不靠海的,甚至按照東晉最強勢的地圖來看這裡是巴蜀之地的邊緣,可不是靠海的廣南行省。
只是景帝倔強的保留了十三行省的行政疆域,把巴蜀邊緣劃成瞭如今的廣南,皇帝硬要說這個地方叫廣南,誰能說不是?
卻也因此警醒著子民,他們曾經的十三行省之地。
陳北陌讀通史記傳,明白了這天下局勢,卻也知道東晉曾經是天下第一強國離不開超凡偉力的支援。
如今的西晉更是如此,皇帝對六神司的倚重誰都看得出來,可卻沒辦法,因為真的需要六神司來維護家國安定。
陳北陌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己那夜沒有想著威脅知府,沒有選擇下殺手,否則如今哪裡還能安穩的在家中聽雨品茶?
身側,北辰君看他喝茶喝的滋滋有味,不由得也叫囂著想喝一喝。
陳北陌笑道:“你個長蟲也想著學人品起茶來了?”
“嘶嘶…”
怎麼了?蛇就不能喝茶嗎?
陳北陌拿了茶盞,笑著為它倒了杯,“小心燙。”
北辰君爬上桌子,頭一伸就把茶盞吞到嘴裡仰頭倒下,然後甩出了空盞。
下一刻,它被這滾水燙得在地上亂打滾,慘叫著掙扎了好一會才平息下來。
再看向那茶盞時,眼裡浮現出了厭惡。
陳北陌笑著看了場蛇舞,道:“說了讓你慢些,品茶靜心,慢潤肺腹,才能得其味。”
“嘶嘶…”
你個坑蛇的給自己喂壞水喝!
陳北陌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放下書,拂袖一揮雲袖帶風,吹滅了木炭。
這是他將坎水真氣聚於手穴上延伸出來的特性,坎水有滅火鎮陽之性,區區凡火自然一揮即滅。
“讓你多長點記性,學人也別什麼都學,慢慢來。”
北辰君聞言尾巴一翹,轉過身不去理他了。
閣樓裡,陳北陌左右索性無事,便整理打掃起屋子,按規矩再過半月就該開業了。
一轉眼,就是三個月了。
木舊的櫃桌上還擺放著一張珠黑髮亮的算盤,猶記得師父曾經最愛拿著算盤,手指撥動著算珠,兩兩相撞就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有時候算了好一會師父才能算清楚銅板多少文,成本多少、人情多少,賺多少能餬口又不至於讓客人說貴。
那張小小的算盤上,是師父一人操勞家宅養家餬口的計較。
都說親人離世時或許不會太傷心。
直到某一日,當看到熟悉的物,熟悉的事,熟悉的場景,發覺那個親人是真正的徹底離開你時,眼淚才會瞬間泉湧。
陳北陌自認為不是個冷血的人,從他睜開眼醒來,看到這方世界時第一眼就是滿臉焦急與緊張的師父,在看到他醒來時又轉為驚喜與安心。
十年養育恩,五個字就能說完,可只有切身經歷才懂得其中艱辛與恩情如山。
陳北陌眼角紅紅的,擦乾淨櫃桌,拿起算盤,輕輕撥動亮澤的算盤,以後,這裡將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