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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戶投射在地上,照在湯取身上,卻沒有絲毫暖意。
他抬起眼睛,看著易磐。
易磐抬手摸摸他的腦袋,輕聲說:“這裡就我們兩個,沒別人,就安靜地待一會兒吧。”
湯取不想說話,垂下眼,慢慢蹲到地上,低頭用胳膊環抱住自己,埋下了頭。
就像是一隻鴕鳥,把腦袋扎進沙坑裡,不必去管外界發生了什麼。
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難受、生氣、失望、憤怒,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有。四肢百骸充斥著一股發洩不了的氣,忽冷忽熱,交替衝蕩著血液,讓他忍不住想尖叫,想歇斯底里地發洩,就算狠狠打一場架,鼻青臉腫地痛一場也好。
可他不是這樣的人,如果解決生活的難題只要簡單地身隨心動,那他這踩了狗屎一樣的人生早就亂套了。
此時此刻,生活的道德和理智依舊約束著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憋著、憋著、憋著。
黑暗中,有人在他後腦勺上兜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重心向前,摔進一個溫暖的懷裡。
易磐抱住他的頭,手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我們一起做個穿越的夢吧。”他突然冷不丁地說。
湯取沒說話,只聽見他的聲音很輕,彷彿真的在敘述一場夢境:“……穿越到開學那天,你到了北京,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首都很大很繁華。學校大門高大氣派,來來往往都是開學報道的新生,學校裡的老師都是資深又博學的教授,同學們來自五湖四海,都很聰明很友好……”
他描述著一幅幅未來的場景,語句平實,彷彿真的發生在眼前。
“室友們都很喜歡你,大家一起上課,去食堂,去圖書館,到網咖開黑……”
湯取靜靜地聽他娓娓道來,始終一言不發,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低聲補充道:“我還要拿獎學金。”
聞言,易磐只是微微一個恍神,隨即翹了翹嘴角,說:“你肯定能拿到的。”
湯取接著訥訥道:“我還要打工,自己掙學費和生活費。”
易磐輕微笑了一下:“這些對你都是小事一樁。”
湯取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兒,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我腳蹲麻了。”
過了正午,窗外的日頭曬進來更大一片,白花花晃得人眼暈。
一直蹲在陽光裡,還被易磐半抱著,湯取熱出一身汗,劉海微溼,眼珠也似乎沾著潮氣,更加烏黑深邃。
易磐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