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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筆隨手擱在筆架上,抬頭看向窗外。
夏天的空氣總有些悶熱凝滯,泛白的天空乾淨澄澈,院中略顯陳舊的粉白院牆上有一些溼暗的汙漬,彷彿流淌的熱汗。
蘇蘊雪壓下心中有些煩躁,她告訴自己,忍忍,再忍忍……
——
蕭桓衍穿著絳紅親王冠服走在宮道上,明豔的紅將如玉的面容襯得神采非凡,引得路過的宮女不時抬眼偷看。
他被一名小內侍引入乾清宮,慶和帝身邊的大太監曹忠早就候在宮門前,遠遠看見他走過來,忙恭敬地行了一禮。
曹忠是慶和帝的大伴,比慶和帝大個幾歲,臉上皺紋深刻,帶幾分兇相,看上去比慶和帝老許多。他是皇帝心腹,朝中大臣爭相巴結的物件,蕭桓衍貴為親王,雖不至於討好一個太監,但也不會得罪人。
蕭桓衍微微頷首,算是示意。
曹忠躬身笑道:“殿下快請進吧,皇上在裡面等著您呢。”
“有勞公公了。”蕭桓衍客套道。
進入殿內,慶和帝正在書房看奏摺。
蕭桓衍上前跪下行禮:“臣蕭桓衍叩見皇上,皇上聖躬萬福。”
慶和帝放下奏摺,看著自己的侄子跪伏在他腳下,眼神晦暗。
等到蕭桓衍行完禮,慶和帝神色已恢復如常,語氣頗為溫和地說:“起來吧,賜座!你離京多年,好容易回來一趟,上回都沒時間和你好好說說話,今日就在朕這裡用膳吧,我們叔侄二人好好敘敘舊。”
說話的時候慶和帝一直盯著蕭桓衍,企圖從對方平靜的臉上探出更多的資訊。
蕭桓衍依言起身,坐在御案下首的太師椅上,恭敬道:“謝皇上!皇上日理萬機,能抽空關心臣,臣不勝榮幸。”
蕭桓衍立在堂下,微微躬著身,始終低著頭,恪守為人臣子的本分。
皇帝嘆了口氣:“仲圭與朕五年未見,到底生分了。”
仲圭是蕭桓衍的字。
聞言蕭桓衍臉上才帶了些想與長輩親近的笑意:“皇上貴為天子,我等做臣下的自當恪守本分。”
皇帝很滿意蕭桓衍的態度,眉頭稍稍舒展,直接進入正題:“近幾年來,你的幾個叔伯在封地鬧得不像話,仗著對地方財稅的控制,竟敢揹著朝廷私自加重賦稅,橫徵暴斂,弄得百姓苦不堪言。”他揚了揚手中的奏摺,“御史都把狀告到朕這來了。”
說到這皇帝停下來看著蕭桓衍。
蕭桓衍四平八穩地坐著,臉上表情不變,做出一副傾聽的樣子,彷彿只是在聽長輩閒聊。
皇帝心下冷笑,抬手抽出一本奏摺,翻開:“這其中也有彈劾你的,你不想知道那些御史是怎麼說你的嗎?”
蕭桓衍這才起身跪下:“臣大致可以猜到一些,自臣去了明州,先是水患不斷,後又有倭寇進犯,最兇險的一次倭寇離臣的王府不到百里。臣也不想剛到封地就被倭寇灰溜溜地趕回京城,這樣丟了皇家臉面是小,若是因為自己無所作為害了百姓,那臣更加無言面對叔父,不得已才在兩個衛所的指揮使那多了幾句話。臣知道此舉不合規矩,皇上要罰臣,是國法難違,臣絕無怨言,但臣除此以外絕無他意,望皇上明查。”
說罷蕭桓衍重重叩首,再次跪伏在地。
慶和帝看著奏摺上“擅涉軍政,收買將官,有不臣之心。”幾個字不說話。
他這個侄子很聰明,不僅猜到了他會朝他發難,還很會審時度勢,忍氣吞聲,姿態擺的很低。剛才閒聊時一直稱他“皇上”,請罪時卻喚他“叔父”,嘴上說著認罰,實則在他面前委屈上了,開始打感情牌。
皇兄當年就很聰明,雖然身體不好,但是隻要先帝交給他的政事,皇兄從沒有出過錯。
這幾年,從明州錦衣衛傳來的訊息看,容王將封地治理的很好,明州市舶司的進賬早就將其他三個市舶司甩在了後面,搞得其他三個地方的布政使入朝述職的時候,明裡暗裡表達對容王的不滿,同時又不約而同悄悄寫奏摺請他示下,是否可以效仿明州市舶司的做法。
慶和帝留中不發。
放寬市舶司限制雖好,但更容易讓地方官僚做大,脫離朝廷的掌控,就像容王。
如今容王說出這樣一番話,想來入朝前就做好決定,只是就這樣將多年成果拱手相讓,真的心甘情願嗎?
既然你給朕打感情牌,那朕也給你打感情牌好了。
“話說的好好的,怎麼又跪下了?”慶和帝好似真心心疼這個侄子,彷彿剛才一直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