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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盛夏午後,天氣舒朗卻也炎熱。
欽安伯府的花園乃先帝御賜,特命工部畫了圖紙,精心營造。這園子架屋隨基,安亭得景,廣植名木,山水相映,甚至還建了一座石舫泊在湖邊,曾經也算京城一景。
欽安伯蘇柏年滿面笑容地引著容王走在伯府花園的汀步上,殷勤地介紹著花園的佈局和各色名貴花木,心裡亦是喜悅非常。
先帝在位時極其寵愛蘇柏年的姑母蘇貴妃,為此曾親自給他的女兒和容王賜婚,彼時容王十二歲,他的女兒也尚在稚齡,只等成年之後二人成親。
誰知過了兩年先帝去世,容王身為先帝嫡孫又父母早亡,需替其生父盡孝,為祖父明宗守孝三年,婚期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蘇家滿門榮耀皆繫於先帝和蘇貴妃,先帝駕崩,蘇貴妃被逼殉葬,先帝次子穆王登基,改年號為慶和。
欽安伯府失了倚仗,處境艱難,如履薄冰。為了不讓伯府傾覆,唯有緊緊抓住容王這根救命稻草。所以整個伯府滿心盼望著孝期過後趕緊和王府議定婚期,把女兒嫁進王府以保家族平安。
然而容王除服後就當不知道這事一般,一聲不吭回了封地,欽安伯府陷入了無比尷尬的境地,淪為京城笑柄。
如果說過去三年那些被伯府得罪過的達官顯貴礙於容王不敢找伯府的茬,那麼三年後容王的做法不僅狠狠打了伯府的臉,還向京城釋放了一個資訊,那就是容王並不看重這門親事,不會替欽安伯府撐腰。
滿京城的世家勳貴都巴不得將欽安伯府踩回泥裡。果不其然,容王前腳剛走,後腳彈劾的摺子雪片一樣飛進宮中,侵佔民田、橫徵暴斂、藐視皇權等等罪狀不一而足。
更是有御史在朝堂上將伯府經年所犯罪行一一細數,列出七十多條罪狀,抑揚頓挫唸了半個多時辰。
慶和帝賞了那個御史,下旨抄了伯府,蘇柏年和長子蘇繼的官職都被革除,曾經依附於伯府的一些官吏或貶或誅。
一時間伯府孤立無援,人人喊打,如過街老鼠。
所幸慶和帝並未收回蘇家爵位,說是“怕以後容王臉上不好看”。
之後這牆倒眾人推的局面才消停些許,而伯府眾人再也不敢趾高氣昂,從此在京城夾著尾巴小心做人。
時隔五年,當今聖上突然下旨召容王回京朝覲,並命其秉承先帝旨意,與欽安伯府完婚。
這對蘇家上下來說無異於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是以蘇柏年在容王回京後不久,就迫不及待地下帖子請容王過府赴宴。
蘇柏年看著信步走在前面的容王。
坊間都傳先帝的嫡孫容王殿下容貌甚美,姿儀出眾,在蘇柏年看來,坊間的說法還是謙虛了,何止是“甚美”,其形貌昳麗,俊美無儔,令人見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不過礙於身份尊卑不敢過分驚歎罷了。
還是姑母蘇貴妃有遠見啊,給蘇家留了這麼一道保命符。
想到這蘇柏年態度愈發殷勤:“王爺能賞臉赴宴,實在是臣的榮幸,唯恐招待不周,恰逢府中的千瓣蓮和舞妃蓮都開了,還請王爺賞臉到前面的水榭一觀。”根本不敢擺未來岳父的架子。
容王蕭桓衍只穿了一件鴉青色素羅常服,通身並無多餘配飾,愈發襯得容顏如玉,氣度雍容。
他偏頭瞥了欽安伯一眼,眼神清冷卻難掩威儀,淡淡道:“欽安伯客氣了。”
蘇柏年一邊殷勤地笑著一邊小心引路:“不敢不敢……殿下這邊請。”
這些年伯府日子艱難,蘇柏年的母親,已故老欽安伯的夫人當了一套早些年貴妃娘娘賞的頭面,才湊出錢來把伯府裡裡外外修整一番,再叫一桌上好的酒席宴客。
然而容王雖然賞臉來了,在宴席上始終神色淡淡,蘇柏年將話茬引到婚事上,容王亦無回應,並不見對這門親事有多熱衷。
蘇柏年有些著急又有些不安,他想起老夫人親手將整套金鑲羊脂白玉的頭面遞給他的時候,和他說的話:“當年貴妃榮寵萬千,位亞中宮,其一應用度早已逾制,遠在皇后之上,先帝遲遲不肯立嫡長子為儲,固然因為嫡長子體弱多病,但究其根本是想等貴妃誕下皇嗣。後來皇長子直到病逝都未被立為太子,否則容王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孫,那麼今日是誰登極還未可知……容王是皇后嫡親的孫子,自幼養在皇后膝下,當年皇后多有怨憤之語,我恐其耳濡目染,早已對我蘇府恨之入骨。”
說罷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似是感嘆命運的捉弄:“時也命也……偏偏貴妃兩位皇子都沒能留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