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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他們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兔,等待黑夜的來臨。
莫如許這才扭頭去看段千歡,他視線落在地面上,明明全身沐浴在陽光下,卻給人一種身處黑暗之感。
感到莫如許看他,段千歡抬眼望去,莫如許就見到他稍顯失落的表情,莫如許心中一跳,明白了什麼,只是她如今心中煩亂,有些不想面對段千歡的情緒,何況,他們之間也沒值得解釋的特殊關係。
她不說,段千歡便也默契地選擇不問。
慶酌離開了,去準備夜晚的行動,白初初雖尚在風月樓,卻不能再傳出任何一條資訊,雙方都在焦急地等待最終的結局。
待慶酌離開,段千歡這才開口道:“你……傷如何了?還痛嗎?”
莫如許沉默一瞬,而後道:“上了上好的藥,已經不痛了。”
“……嗯。”段千歡點頭,而後微微皺眉,還是忍不住靠近莫如許一步,有些忐忑地問:“你……”
莫如許嘆口氣,打斷他道:“段世子,我知你想問什麼,白雲確回京了,我也見了他。”
她仔細地看段千歡,“我知你心中在忐忑些什麼,十年前並不全是因白雲我才與你生疏,這其中的關係我很難與你講清楚,如今我已放下,你也不必擔心我與他會有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段千歡有些不信,眉頭反而皺的更緊。
莫如許點頭,“嗯,我如今所言皆為實話,沒騙你。”
看段千歡那倏然間亮起來的雙眸,莫如許突然出聲打斷,“不過你也不要太開心,我雖與白雲再無可能,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之間就有可能。”
哪知段千歡聽了這話卻沒覺得失望,反而笑了起來,“無妨,只要他沒可能就行。”
他想的簡單,若白雲沒可能,那他便有可能,只要有機會,那便不是大事兒。
段千歡很少笑,在旁人眼中向來不假辭色,但其實只要莫如許待他態度好些,他便會笑逐顏開,他不是不會笑,而是沒遇到真正讓他覺得開心的事兒,眼下因莫如許一句話,他笑了。
莫如許見他笑顏,心中忍不住複雜,她想,最近她在面對段千歡時感到複雜的次數愈發多了起來。
問心,她大多數都在遷怒段千歡,就像人總是會先傷害同自己親近之人,因段千歡對她好,所以她才可以無所忌憚。
莫如許在深夜時也會仔細思考段千歡與她的關係,她知道,她對段千歡是有些自私刻薄的,她不曾討厭段千歡,亦從未討厭過,只是因段千歡在乎她,所以她才敢在他面前發自己的壞脾氣。她欺段千歡不會離開她,亦不會放棄她。
她在現代從未談過戀愛,到了這時代,除了對白雲有過一種引為同類的震顫,來自靈魂的共鳴,她從未有旁的懷春心思。
像是人長時間未愛人便會失去愛人的能力一般,莫如許或許就是這般模樣,因她未曾愛過,因此對這方面才近而卻步,且行且退,不得定性。
若是段千歡只是為了同她聯姻,為了利益,她不會猶豫,她就嫁了,但段千歡不是,他想要對莫如許更為珍貴的東西,那便是真情。
可莫如許怕啊,怕在這洪流古代中這一腔真情很快便會消散在柴米油鹽,消失在三妻四妾的環境中,她更怕的是她付出一顆真心最終卻傷痕累累,遍體鱗傷。
她習慣躲避,卻又忍不住接近來自段千歡的溫暖。
十一這日,是夜,宵禁之後萬籟俱寂,明燈層滅,打更人敲竹梆子的聲音渾厚又寂寥,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慢慢接近又漸漸遠去,這是一個平常的夜,月光稀疏,斑駁落在雪地之上。
鎧甲碰撞,發出鏗鏘聲響,銀質鎧甲反射月光銀輝,在遠處望著似是為各位士兵渡上了一層銳利的光。
莫如許本可以重歸莫府好好休息,畢竟她無武功護身,去到那裡亦幫不上什麼忙,慶酌好聲勸道,卻在段千歡看似平淡的眼神中止了聲音。
罷了,身旁有段千歡護她安全,他替她操什麼閒心。
長山石階終點是廣慈寺,鐘聲平息,聲響都埋在雪裡,這裡事先隱藏了眾多士兵,個個藏在暗處屏息等到目標的到來。
終於,從石階上慢慢上升一人影,這人身形高大,如今拾級而上,藉著昏暗月光,勉強能看到他的整體模樣,他似乎心情不錯,看起來頗為閒適,邊走邊欣賞周圍雪白一片的枯樹林。
單看模樣,這人沒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泯然眾人的面孔,樸實憨厚的氣質,加上他那件質感拙劣的粗布衣裳,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