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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腿跟木地板發出劇烈的摩擦，嚇到了正在專心塗身體乳的舒樂。
“怎麼了？”
“沒事，燭火太暗了，不小心碰到的，你不用管，我很快就收拾好。”
她對保養面板最是上心，想著反正聽聲音也不是撞到腿了，他說沒事那就不問了，免得他惱羞成怒又玩消失。
進忠終究拗不過她，帶走了桌上幾乎沒動過的水果和糕點。
尤其是那盤一人只吃了一顆的荔枝，被他當成寶貝一樣放在最下面一層，生怕走路晃動給碰碎乎了。
他貪婪的盯著那道木門，彷彿多看一眼，就能像日落黃昏時那樣，再為自己開啟一條縫。
入夜，進忠一身裡衣坐在炕桌前發呆。
捏著雕花銀勺的手背青筋暴起，奇怪的是，只有手在用力，勺子並未變形。
那個叫做青提酸奶慕斯的蛋糕已經被他吃了一半，濃郁的奶香和清爽的綠葡萄，持續攻擊著他的嗅覺。
皇上最愛她做的‘蛋糕’，除了最開始那幾天，她為了討好皇上做的太多了，皇上吃不下賞給王欽，讓養心殿的太監們得以分食了幾口，再就沒有過。
每天呈到養心殿最多兩三樣蛋糕，有的時候做了別的花樣，就連一塊也沒有，皇上吃不夠， 自然沒得賞。
他跟著李玉不受王欽待見，是以一口都沒吃上過。
平日去她的小廚房取餐，因為嚴格的取餐規矩，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哪敢為了口吃的就給她惹麻煩。
拖到今天，才第一次吃到她親手做的蛋糕，還有那專門為他準備的四菜一湯。
他本就是御膳房出身，從打雜的往上熬，廚房裡每一樣活計他都做過。
雖然只比小栗子大一歲，卻比小栗子高三個職級，可想而知他為了往上爬付出了多少。
美食御膳見過更吃過，一口就能嘗的出來菜做的好不好，用不用心，用了多少誠意烹製。
方才那頓飯，吃的他心神激盪，久久不能平靜。
直到初晨破曉，桌上只剩最後一盤綠豆糕。
他用油紙仔仔細細包好，又包了兩把她說叫車厘子的櫻桃，如珍似寶的揣進袖子裡。
剛邁入養心殿，就見進保抻個脖子滿臉幽怨的等著自己。
門口太監侍衛一大堆，也不說剋制一下情緒，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負心漢呢，平白叫人看了熱鬧。
“哼~算你有良心，自覺早來半個時辰。”
進保臉頰的嬰兒肥，因為生氣一鼓一鼓的。
進忠沒忍住嘴角上揚，實在是進保這張臉跟木頭不沾邊，倒像只沒斷奶的獅子狗。
“師傅呢？”
“側殿歇著呢，你來換我，我要回去睡覺。”
“嘖~伺候著師傅吃了再睡。”
進保連著熬了兩個大班，這會兒又是凌晨，腦子最不靈光的時候，直到油紙包塞懷裡，人都進側殿了才反應過來。
李玉值夜向來是不敢睡熟的，輕輕一拍就能醒。
偏進保是個木頭性子，平時沒注意觀察過，不知道李玉的習慣，拍的勁兒大了些，把李玉嚇了一跳。
張嘴就問：“皇上出什麼事了？”
靜謐的小屋裡歪著七八個值夜的小太監，李玉這一嗓子給大家都喊醒了，進保自知惹了禍，脖子一縮就跪下了。
李玉見他這樣以為皇上真出事了，抬腿就要往外跑。
跑了好幾步愣是沒動地方，低頭一看，腿被進保抱死死的。
“師傅，我錯了，我就是想叫您起來吃口東西。”
饒是李玉的好脾氣也忍不下這一遭，更何況屋裡還有別人被進保嚇著了呢。
進保捱了好幾腳，終於把腦子給疼回來了，學著進忠平時諂媚的模樣給李玉沏茶。
“這是什麼？”
“不知道，進忠剛送來的，說讓我伺候師傅用了。”
李玉正鬧起床氣呢，聽見這麼一句不知道後槽牙差點咬碎，恨不能沒收過他這個徒弟。
“師傅您怎麼自己動手了呢？我伺候您。”
“我怕你給我伺候走了！”
“師傅放心，我一定給您養老送終。”
李玉翻了個白眼，自我安慰道：不生氣不生氣，還有遠大前程等著我呢，可不能讓不孝徒弟一句話給送走嘍。
開啟一看，正好是清熱降火又消暑的綠豆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