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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場糟糕的飯局,但她還是坐著有一隻腿矮半截的長木凳,用掉漆了的舊木筷夾起了雞腿,送進了嘴裡。
&esp;&esp;溫寒咀嚼著嘴裡的肌肉,只能說不難吃但也不好吃,但卻是最樸實最安心的味道,她不用顧慮會不會有人給她下毒,也不會像在溫家那樣每一餐吃著提心吊膽的鴻門宴。
&esp;&esp;她抬眼看著笑眯眯的宋承娣和全程黑著臉的宋慊,悲慼的雙眸裡再次透出了光亮,她聽見自己誇讚道:“好吃。”
&esp;&esp;奶奶聽得喜笑顏開,“好吃就多吃些。”
&esp;&esp;飯後,宋承娣把院子西邊之前宋清明住的矮茅房收拾出來了,用來給溫寒住。
&esp;&esp;宋承娣鋪床的時候,溫寒站在後頭看著她,看著宋承娣纖瘦的背影,她突然沒由頭地說了句:“我的外公外婆也對我很好。”
&esp;&esp;宋承娣停下動作,回頭看了眼溫寒,然後不明所以地“哦”了一聲,回過頭來繼續鋪床。
&esp;&esp;溫寒嘴角扯出一味自嘲的笑容,她默默地將門關上了。
&esp;&esp;宋承娣感覺到溫寒離她越來越近,身形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自己的動作,然後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她的後腰。
&esp;&esp;“其實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了,”溫寒突然離得她很近,在她耳邊用氣聲說道,“只是你不記得了。”
&esp;&esp;這麼近的距離讓宋承娣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大腦也無暇顧及溫寒到底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問她什麼時候的事,然後又像旁邊移了點距離。
&esp;&esp;溫寒卻步步緊逼,也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深深地看著她,那雙充滿魔力的眼眸,似乎要將她給吸進去,“四年前,趴在我家院牆上、偷聽我練琴的那個女孩是你吧。”
&esp;&esp;宋承娣一怔,支起身子,緩緩偏頭看向她,只聽溫寒繼續說著:“你回家的車費都是我給的。”
&esp;&esp;宋承娣呼吸一滯,大腦中一段默默糊糊塵封已久的陳年舊事隱隱浮出了水面。
&esp;&esp;那是十四歲的宋承娣非常平凡的一個下午,那時候她還在上學,晚自習一般翹了去打工賺錢,奶奶給她和宋慊留了不少錢,也只夠供宋承娣讀完高中,生活開支的錢還得她們自己賺,宋清明是不會出去掙錢的,他每天只會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對奶奶留給她們的這筆錢虎視眈眈。
&esp;&esp;她在一家黑酒吧打零工,因為是童工被老闆拖欠了工資,她就喊了幫人把老闆的家砸了,宋清明知道了,就把她拖到大街上扇耳光,衣服都被扯破了,露出光滑的肩膀,李寡婦和陳奶奶拉不住宋清明,他拿的不知道哪個女人留在家裡的高跟鞋抽她,額角都被鞋跟抽破了,流出一道鮮血,宋慊緊緊抱著她,也捱了不少毒打。
&esp;&esp;宋清明打累了,把她一個人扔在街口,拽著宋慊回去,宋慊頻頻回頭,卻拗不過宋清明那隻大手。
&esp;&esp;難得,那天她沒哭。
&esp;&esp;她帶著一身傷,遊走在大街上,想了很多事,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傷,最後抬眼,是寶陵汽車站。
&esp;&esp;她不知道何時有了孤注一擲的勇氣,拿死死護在懷裡的工資買了張通往京城的車票,五百二十八元,是她和宋慊一個月的生活費。
&esp;&esp;長途汽車開了很久,她第一次暈車了,全程只吃了一碗泡麵,結果全吐出來了。
&esp;&esp;下了車,她隨著人潮湧動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陌生的高樓大廈,新奇過後,是深深的迷茫。
&esp;&esp;京城太熱鬧太繁華了,到處都是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她沒有行李,沒有錢,只有一個破了洞裝著初三教材的灰色書包。
&esp;&esp;但京城沒有藍天,蒼穹被厚厚的雲層覆蓋住了。富貴迷人眼,高樓大廈和西裝革履壓倒了她的自尊心。
&esp;&esp;她不會坐地鐵,京城的公交也和寶陵的不一樣,宋承娣第一次知道原來公交車可以有兩層。
&esp;&esp;她隨便上了一輛不知道開向何方的公交車,像投幣箱裡塞了一張皺巴巴的五毛錢,帶著潔白手套、穿著整潔工作服的售票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