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線（二戰 納粹德國 H）

番外舊故里草木深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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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雨一直在下。

&esp;&esp;像上千個鼓點，暴烈地擊打著窗。

&esp;&esp;女人美麗的面孔現在是全然扭曲的，五官彷彿融化了似的搖搖晃晃。最後，竟然是掙扎著擠出一個笑容來，“一個都沒有……嗎？……一定是搞錯了吧？……”

&esp;&esp;她搖了搖頭，又懷著一線希翼，小心翼翼的、討好的對著錢修禮笑了笑，“一定是搞錯了，能不能再找找……也許他們……”

&esp;&esp;錢修禮直直地看向她，想安慰點什麼。但嗓子裡彷彿堵著一塊燒紅的火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sp;&esp;他們面前桌上，放著一套書和500元金圓券，這就是他這次給她帶來的全部東西。

&esp;&esp;書是她父親的學生為了紀念逝去的老師，新近編修出版的文集。500元金圓券則是中央軍少校季伯泰的撫卹金，他死在南京淪陷前，淞滬戰場上，死的時候是上尉，按規定追贈一級頒發撫卹。

&esp;&esp;……

&esp;&esp;她看著他，臉上的神情逐漸凝固下來，泛出蒼白死灰的絕望

&esp;&esp;身體搖搖晃晃，彷彿一座沙粒堆積成的雕像，下一秒就會坍塌下來，隨風而逝

&esp;&esp;他連忙上前一步攙住她，扶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esp;&esp;“你還有成說……堅持住，成說還小……”

&esp;&esp;這樣的話語太蒼白了。但除了這個，他也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

&esp;&esp;也許還有一句，“還有我……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

&esp;&esp;她呆呆地坐在那裡，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哭泣，就只那麼傻傻地坐著。

&esp;&esp;半晌，臉上露出一個虛無縹緲的笑容來，“從前別人都說季家福氣好，三個兒子，將來一定子孫滿堂”

&esp;&esp;她就這麼笑著笑著……“怎麼一個都沒有了？！怎麼就一個都沒有了啊？！！”

&esp;&esp;嘶吼聲從胸腔最深處迸發而出，彷彿每個字都帶著血的味道

&esp;&esp;“還有爹孃，他們怎麼就都捨得不要我了？！啊？！！”

&esp;&esp;她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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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

&esp;&esp;錢修禮正摟著小艾裡希守在一旁。見到她醒來，小艾裡希猛的一頭撲進她的懷裡，“aa??”

&esp;&esp;“成說，跟媽媽說中文”，錢修禮在一旁說道。

&esp;&esp;“媽媽，愛你……”他幼小的臉上有著擔憂，但還不知道怎麼表達

&esp;&esp;無雙艱難地摸了摸小艾裡希的手。

&esp;&esp;小手胖乎乎的，軟軟的，熱乎乎的……

&esp;&esp;是啊，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母親了

&esp;&esp;……

&esp;&esp;她慢慢地回過神來，眼淚終於順著面頰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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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時節，家裡應該是黃梅天……院子裡現在怕是都長滿了草……”

&esp;&esp;“好在他們離得近，現下應該都在一處……”

&esp;&esp;無雙把書拿起來仔細的端詳著，摩挲著封面，“爸爸看到這套集子，應該很高興……”

&esp;&esp;她又把金圓券拿起來，細細地清點了一遍，認真地摞好，“大哥是長子嫡孫，爸爸最重視他。本來老早他就該成親了，但他說國難當頭何以家為……大哥長得好，穿上軍裝更精神……二哥三哥也是一樣，走在路上姑娘都會偷偷多看他們幾眼”

&esp;&esp;“姆媽最得意，她四個孩子，個個都長得漂亮……”

&esp;&esp;“她腿腳不好，陰雨天就骨頭疼，現在在地下陰陰溼溼的，會不會又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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