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古言1v1）

十八、漣漪 (第2/2頁)

虞娘一直都沒說話，扭過頭才發現虞娘正拿著一本書看得專注。

&esp;&esp;屋內香篆的氣息有點濃郁，是早上盧郅為了計時點上的，現下也是燒了大半了。

&esp;&esp;不過是最普通的松木香，此時卻混雜了盧郅最熟悉的藥香，還有一點屋外野菊的香氣。

&esp;&esp;虞孃的眉眼微動，似乎看到了什麼精彩的地方，稍稍直起了身子，伸出兩根纖纖玉指，掐下一顆葡萄送入口中。

&esp;&esp;果粒正圓，在陽光下甚至清透得發亮，還未蒸發的水珠順著手指流下，留下一道水痕。

&esp;&esp;檀口微張，將果子一口吞沒，某個久遠記憶中的場景突然踏塵而來，盧郅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esp;&esp;房間裡一時只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安靜，安心。很像虞娘第一次來找他時的情景，那時兩人待在廚房，也是這麼不發一語，但是沒有尷尬，沒有疏離。

&esp;&esp;也很奇怪，好似從那時起，兩人就契合得不像話，盧郅覺得自己上癮了，上癮於沉耽這種氛圍裡，就像他生命裡從未有過這種安靜。

&esp;&esp;他跟虞娘是不是很久沒這樣相處過了，盧郅在心裡思考。來永嘉縣這幾個月的記憶，像水打溼了剛寫好字的白紙，暈染成了一片，模糊不清。

&esp;&esp;好多細節他都想不起來了，越回想，越隔了層紗。這樣的情況，好似很早前就有了，在落雲鎮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esp;&esp;盧郅不禁自嘲，他怎麼跟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般，沒了記性。

&esp;&esp;許是安靜得太久，虞娘終於反應過來，看盧郅發呆般眼神放空，輕輕喚了他一聲。

&esp;&esp;“郎君在想什麼呢，是在想案子的事嗎？”

&esp;&esp;盧郅收回思緒搖了搖頭，剛想說話，衙役進來打斷了他。

&esp;&esp;“大人，許氏家裡有了發現，王主簿請您過去。”

&esp;&esp;聽到有新情況，盧郅立刻站起身，虞娘也一溜煙站了起來。

&esp;&esp;“虞娘你先回去，我這邊還要忙會。”

&esp;&esp;虞娘都還沒來得及叫住他，盧郅就只在門口留下一道殘影。

&esp;&esp;虞娘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esp;&esp;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內室，虞娘也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