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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還留在身體裡,崔疏落不知原主因何離去,但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心口一陣陣發疼。
崔疏落那一絲絲的動心被痛感驅逐,她捂住胸口,滿臉堅定:“娘,我哪兒也不去!”
初來這個世界不久,崔疏落只知此村名叫賀家村,是淳寧縣下轄的一個小小村落,從氣候和植被地貌來看,類似現世華南地區,其餘的文化風俗,政令律法她便一無所知,但按常識計,古代平民想要離家遷至別處生活,莫若登天,所以從現實情況看,也是不投親的好。
“疏落,好孩子,聽孃的話。”宋嫻芝拭著淚,正待再勸,突然被灶膛裡躥出的黑煙嗆得涕淚漣漣。
娘倆被嗆個七葷八素。
宋嫻芝將灶膛裡的柴禾抽出,嗔道:“你這孩子,怎連火都不會燒了,灶裡塞得滿當當,可不是煙出火不出。”
從沒燒過土灶的崔疏落恍然,原來如此。
嘆息一聲,宋嫻芝再次沉浸在分離之痛中:“是啊,你還是個孩子呢,本該是臥在孃親懷裡撒嬌的年紀,卻叫你迢迢路遠……”
“娘。”研究燒火的崔疏落抬起頭,打破了屋裡的傷感氛圍,“女兒並非不聽話,實在是孃的這個主意,風險大,疏漏頗多。”
瑩瑩垂淚的宋嫻芝剎時忘了哭,她蹙眉望著女兒,心裡有絲絲縷縷說不清的怪異之感,疏落自小老成,是聰慧穩重的姑娘,凡事皆有自個的主意,可剛才說話的神態、語氣、眼神,忒陌生,不似十多歲的懵懂女孩,倒像經過許多事後心有溝壑的成人。
崔疏落一不留神露了馬腳,心下自知卻不掩飾,條理清晰道:“三百里的路,女兒能不能平安到達雲州還兩說,再者,莫娘子的丈夫人品可信得過?若他中途將女兒賣給人牙子,回頭再同孃親扯謊說我已順利投奔了堂舅舅怎生是好?”
說到最後幾字,崔疏落悄悄在大腿上狠掐一把,淚水頓時盈睫。
身姿伶仃的小姑娘撲到孃親懷裡:“最後最後,女兒實在舍不下娘和弟弟,求娘不要趕女兒走,女兒不走,嗚嗚嗚——”
女兒一哭,宋嫻芝霎時將心頭的怪異感拋到腦後:“好好好,娘應你,便不走了。”
同時她暗自一驚,怨自己急糊塗了,莫娘子一家鑽營逐利,還真可能做出那等損陰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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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揚言要捉崔疏落去抵債,沒定下具體日期,這事像一柄刀懸在宋嫻芝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崔疏落卻很寬心,眼珠滴溜一轉,盯上了宋嫻芝手裡那些銀粒銅錢。
去雲州投親的計劃取消後,宋嫻芝又將荷包收起了,藏在不知哪個角落裡。
崔疏落在現世白手起家,自創一份家業,自是心思活絡且主動的人,安分混吃等死非她的個性。
穿越之初,看著破屋爛灶漏風門,她很是心灰意冷,但振作振作精神,便又積極適應起來,琢磨著法想改善當下處境。
去大戶人家做丫鬟、跟原身母親一樣做繡活換錢,諸此種種,崔疏落皆想過,第一個需要門路有人搭橋,第二個來錢太慢且她手藝不精,都不成,否了兩個創收想法,崔疏落又想到第三個,做小食售賣。
她愛好不多,烹飪是其中一項,因喜愛,花了不少時間鑽研,煎炸烹煮,高雅的家常的都能弄幾手,可惜原主家油幹米盡,是一點可做小食的材料都沒有。
現在好了,既有銀錢,何愁買不來材料。
“娘,娘,女兒想同商量一件事。”
宋嫻芝哄睡了三歲的兒子,撐著精神坐窗下亮堂處做繡活的功夫,崔疏落便又纏上去。
要說原身母親還真是個美人,生活困頓獨自撫育兩個孩兒,勞累病弱之餘,臉竟絲毫不垮,反而有種恬美溫柔的風韻,崔疏落一邊訴說自己的計劃,一邊暗暗感慨,老天給她關了窗關了門,好歹不忘開個透氣孔,孃親這般美,她長大了容貌定然也不俗,姑且算小小的安慰了。
宋嫻芝繡著一方水仙花絲帕,細密的針腳勻稱齊整,配色雅緻,叫人移不開視線,她邊繡邊聽,秀氣的眉毛深深蹙起:“疏落,你真有把握?”
家裡存銀不多,她是絲毫不敢浪費的,窮苦潦倒之際,錢便不是錢,是命。
“娘,我當然有把握。”崔疏落眼睛亮晶晶的,“不試試,怎知不能成?若不試,咱家便一點活路也無。”
走到絕路,背水一戰是唯一的路。
宋嫻芝落下最後一陣,咬斷絲線,點了頭:“娘信你,咱們便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