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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排在許嘉樂前面的是一個女生,但很明顯,女生有男朋友,在女生挽起袖子把胳膊放上去抽血的時候,一直陪同在旁邊的男生主動捂住了女生的眼睛,語氣格外溫柔:“我陪著你…”
&esp;&esp;於是另一邊排隊的男生就又有了新素材。
&esp;&esp;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坐在另一邊,抬手摟住旁邊男生的腰,語氣矯揉造作,“親愛的~我好怕~來陪我~”
&esp;&esp;房間裡的笑聲都快要衝破屋頂了。
&esp;&esp;前面女生抽完血離開後,拿棉籤按著針孔被男生扶著離開,許嘉樂的厚重外套已經被陳衍拿在手裡,他把胳膊放上去,在醫生拿棉籤消毒的同時,一隻手擋在他的眼前。
&esp;&esp;陳衍說:“別怕。”
&esp;&esp;許嘉樂睫毛在他掌心裡動了動,低低應了一聲。
&esp;&esp;許是兩人的表現太正常了,已經滿臉麻木的醫生有些新奇的抬頭看了面前兩個男生一眼,道:“不用擔心,不疼。”
&esp;&esp;消完毒,醫生拿起新的注射器。
&esp;&esp;眼睛被陳衍擋住,許嘉樂只能憑藉感覺來判斷醫生已經在抽血了,片刻後,一根棉籤被按在胳膊上,醫生說:“好了,下一個。”
&esp;&esp;擋在眼前的手也放下去,許嘉樂按好面前,說了聲“謝謝”,然而剛一起身,原本清晰的視野像是在一瞬間被人為的打上了馬賽克,世界變得天旋地轉起來,許嘉樂什麼都不知道,等他再回神,只看見陳衍緊張扶著他的面孔、醫生擔憂的目光以及周圍還沒有消下去的驚呼聲。
&esp;&esp;許嘉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半跪不跪的姿態,他藉著陳衍的力氣站起身,緩了緩,搖搖頭,說:“沒事。”
&esp;&esp;“別沒事了,先別動,在這兒坐一會兒,”醫生從後面拿了凳子放在前面,說:“嘴唇都白成什麼樣了。”
&esp;&esp;許嘉樂愣了下,抬頭看向陳衍,陳衍點點頭,說:“你的嘴唇很白。”
&esp;&esp;許嘉樂此刻的唇像是被瞬間抽去全部的紅色,只留下滿眼的白,他下意識抿了抿唇,坐在凳子上,重新拿棉籤按住針孔,頭髮被一下又一下的摸著,醫生給人消完毒後,問許嘉樂:“同學,你是不是貧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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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句話突然喚醒了許嘉樂封塵已久的記憶,中考完之後,因為一些事情,他專門去醫院看了一次醫生,醫生給他開了一些藥,其中最常吃的那種,醫生特意囑咐過,要按照要求服藥,不要多吃,不然會導致貧血。
&esp;&esp;但有時候情緒上來之後,許嘉樂會不自覺多吃一粒或者兩粒藉此來平復心態,再加上貧血的症狀在生活中並未出現,或許是出現了,但是許嘉樂自己不知道,他便以為什麼事也沒有,而且又很久都沒吃藥了,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esp;&esp;如今被陡然一提,許嘉樂恍然大悟,但他臉上不顯,只是含糊道:“可能吧。”
&esp;&esp;坐了一會兒,等唇色恢復了一些,許嘉樂扔掉棉籤,起身和陳衍一起朝外走去,陳衍扶著他胳膊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出去之後,他拍拍陳衍的胳膊,示意他可以鬆開了,並解釋道:“我現在沒事了,別擔心。”
&esp;&esp;陳衍看著他,明白他是擔心被嚴津看到,許嘉樂一向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他確認許嘉樂的狀態之後才鬆開手,道:“好。”
&esp;&esp;只是在體檢完之後,陳衍送給他的早餐從最簡單的豆漿包子款式變成了黑芝麻糊、雞蛋和炒豬肝。
&esp;&esp;體檢完之後就是第一次模擬考,班級平均分在六百左右,許嘉樂考了六百四十三,陳衍考了六百七十九,都比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低了二十分左右的差距。
&esp;&esp;在第二次模考結束後,高考倒計時也進入了以三開頭的十位數,教室裡越來越安靜,學生們安靜的寫卷子、改卷子、寫卷子、改卷子……
&esp;&esp;窗外樹枝發芽變綠,衣服從長袖變成短袖,眨眼間,又迎來第三次模考,以及畢業照。
&esp;&esp;高考倒計時——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