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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的燈又開始鬧脾氣。

無論陳靜安怎麼出聲,依然固執地罷起工,沒辦法,她只能開啟手機手電筒照亮狹窄樓道。

兩人一前一後,她在前,悶聲提醒沈烈小心些。

到門口,陳靜安從包裡摸出鑰匙熟稔地開啟門,“啪”地一聲開啟燈。

從瓷磚的紋路跟破碎程度,以及陳舊的傢俱,老房子的氣息鋪面而來。橘色暖調燈光,屋內乾乾淨淨,養著幾盆綠植裝點,簡單,也透著生活的氣息。

陳靜安低身,從鞋櫃裡拿出男士拖鞋:“只有這一雙,我爸穿過,不換也沒關係。”

她拖鞋是白色的絨毛兔子。

沈烈換上。

“你隨便坐吧,我找醫藥箱。”陳靜安放下鑰匙,又掛上包包。

布藝沙發,規格偏小,容納兩個人多一點的空間。

他坐下去便佔了大半,前面支著玻璃茶几,留著不大的空間,他一雙長腿顯得侷促。

沈烈很難不去看房間的陳設,東西並不多,井井有條地擺放著,茶几上疊放著兩本書,歷史相關。不難想象,她每天是怎麼生活。

陳靜安找來醫藥箱,醫用剪刀跟繃帶,以及常備的藥瓶,這些全是陳母準備的,擔心她獨居,擔心萬一生病沒人能及時帶她過去。

“怎麼傷的?”

陳靜安洗乾淨手,拿著剪刀,將他掌心上的繃帶剪開,因為滲出血,揭開時小心翼翼,生怕牽扯到傷口。

沈烈垂著眼,目光所及是烏髮裡髮旋,半張臉,濃密睫毛下,挺巧的鼻尖,她神情認真,因為過於緊張,而不由自主地輕吹著氣,彷彿真能將他弄疼。

繃帶剪開,掌心一道凌厲劃痕露出來,傷口還沒結痂,殷紅的血仍在往外滲。

“被碎瓷片割的。”他道。

陳靜安聞言皺眉,也沒再問怎麼會被碎瓷片傷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並不該問這麼細緻,她推過垃圾桶,擰開碘酒的瓶蓋,下手之前提醒道:“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模樣認真,就像是放煙花,叮囑一定要早早地扔出去。

沈烈清楚心裡有位置塌陷陷落,他輕嗯一聲。

三支棉籤蘸滿碘酒,緩慢地塗抹著整個掌心,快碰觸到傷口時手跟著輕抖一下。

看起來,她要比自己還緊張。

沈烈看著,片刻,他倒吸一口氣。

“很疼嗎?”陳靜安停下問。

“嗯,有一點。”沈烈應聲。

陳靜安面帶愧意:“抱歉,我輕一點。”

“好。”

室內的暖色的光照在她臉上,淡淡一圈柔和光暈。

塗完藥血也沒再往外洇出,陳靜安拿過紗布,從手背的位置開始繞,一圈一圈,然後繫好一個結,她放開手道:“好了,這幾天最好不要動這隻手,等傷口結痂。”

“好,謝謝。”沈烈道。

陳靜安將藥蓋擰緊後放回箱子裡。

沙發太小,兩個人距離過近,她抬眼就能撞入他眼裡,一如樓下時的眼神,像是有黏意,逃無可逃,握著藥箱的手收緊,她想到學姐鍾欣篤定語氣說的那些話,掀唇問出口。

是因為她嗎?

“如果說不是你會信嗎?你要信也不會問我。”沈烈好不掩藏地回答。

“這樣做沒用的。”

沈烈攤開手,剛綁好的繃帶,於胸腔裡溢位悶笑聲:“這樣就很夠了。”

陳靜安心裡如堵,她難受,卻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麼,分明一切都如她所願,分明她從開始,就想到這樣的結局。

“這裡的確沒那麼安全,你一個人獨居應當更小心,我走之後記得鎖好門窗,平時出入,要注意有沒有人尾隨。”沈烈靜靜道:“出門不要太早,回來也不要太晚。”

“以後少碰酒,有人勸酒要懂得拒絕。”

“……”

他事無鉅細地叮囑。

這些話,他早想說,卻一直沒有機會。

陳靜安嚐到酸澀的味道,低聲說好。

“早點休息,今晚打擾了。”沈烈去拿沙發上的外套。

襯衣袖口往上移了些,也是這時候,陳靜安看清楚他手腕上的表,她隨手買下來送他的禮物,不值什麼錢也沒費她什麼心意,而他也說隨便帶帶,卻也一直帶到現在。

情緒在不斷髮酵,在翻湧,在泛濫。

她今晚分明沒喝醉。

眼裡起霧一般,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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