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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在外頭,他依舊是那副面帶笑容的死人臉。
我卻覺得有幾分說不出的壓抑……
他在笑什麼?
人都死在髻娘墳了,還被髻娘壓在身下,這種死法,他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陳瞎子直接拔腿朝著窄道那邊走去。
狼獒低聲嗚嗚,也是在提醒我。
我緊隨其後,馮保也跟著我,至於狼獒則是跟在了最後頭,它威脅似的回頭看了一眼髻娘屍體,分明也是在斷後。
蹬蹬蹬的腳步聲在窄道里頭形成了迴音!
夾雜著越來越清晰的淒涼嗩吶聲,更令人心頭壓抑。
大概走到了一半的距離。
忽然砰的一聲悶響,就像是重物落了地。
冷不丁的,還有一聲若有若無的女人笑聲。
說真的,這笑聲讓我腿都軟了,差點兒沒一下子跪在地上。
還是陳瞎子忽然攙住了我的肩膀,穩住了我的身體。
腳下的速度更快,呼吸也抑制不住變得急促。
終於,眼前的路開拓不少!
我們回到了剛才的深堂!
嗩吶聲已然形成了喪樂,自大門之外傳進來,淒厲悠然。
木質的八卦架子上,人皮微微晃動,風鈴的聲音不斷。
八個燈盞上的油燈,竟幽幽浮上了幾分綠意,詭異盎然。
莫名之間,我忽然覺得視線恍惚了一下。
身前的陳瞎子,似乎有了重影。
狼獒忽然猛地狂吠起來,凶煞無比!
馮保身體也是一晃,同時不安而又惶恐的說了句:“羅先生,陳先生……你們覺得眼花麼?我怎麼還有點兒頭暈?”他趕緊摸出來氧氣吸了一口。
又將氧氣遞給了我,我也猛吸了一口,卻沒什麼好轉。
馮保說的眼花沒錯,我不只是眼花,腿都打了架。
幾人還是在朝著門前走,速度沒慢下來,可我卻覺得門彷彿都變遠了……
“屏息,不要吸氣,這深堂裡頭有鬼,不知道混了什麼東西,比徐白皮的黃皮子還迷人眼睛。”
陳瞎子忽而低聲厲喝了一句。
我打了個哆嗦,清明過來一瞬間,不過緊跟著,就是更眼花和疲軟了,感覺隨時都會倒下。
不過這會兒,我們已經來到了大門之前!
馮保猛地抓住了門上的把手,一聲爆喝,拼命往後一拉!
陳瞎子也是同時行動,拉了另一扇門。
我本來想幫忙,可的確半分力氣都沒有了。
吱呀一聲悶響。
門,竟然被拽開了!
我本以為這門會被鎖死,至少不會那麼容易弄開。
可在陳瞎子和馮保的動作下,卻並沒有什麼阻礙!
咯吱咯吱的悶響不斷,簌簌的雪風颳進了深堂之內。
我猛吸了一口氣進去,冰渣子彷彿都吸進去肺裡頭。
頓時,前一刻還昏昏沉沉的腦袋,這一刻又竟然清醒了起來。
陳瞎子抓住了我的胳膊,拽著我走出了深堂。
而目中的一切,卻讓我覺得更是不寒而慄。
即便是白天,即便是此刻豔陽高照,也是讓我從心底泛起了寒意。
在髻娘宅外頭的空地上,站著很多“人”。
不對,這些都不能用人來形容了……
幾乎每個人都是面色鐵青,雙目緊閉,臉頰也微微凹陷下去。
無一例外,這些都是屍體!
並且這些屍體的身上,都穿著紅色的大殮之服!
一瞬間我就看出來,這不正是髻娘娶夫的那些男屍嗎?
每一具屍體都格外年輕,最多二十歲出頭。
不過他們的年份顯然是不短了。
我心頭惡寒不止,看來馬寶義並沒有偷走所有的屍體。
石碑所言不假,髻娘有手下去取這些屍!
馬寶義偷走的,應該是近年的男屍。
空地前頭空了一塊,給人的感覺也是落空缺陷。
如果那裡也站滿男屍,就算是完整了。
而在所有男屍之前,正對著髻娘墳大門的位置,則是圍著八個人。
這八個人年紀都不小,凹陷的雙頰,頭頂的頭髮都很多掉了。
他們眼眶也是深陷,不過卻睜著眼睛。
在八人當中,則站著那個在狹道口和我對視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