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接下來的三十分鐘,是應白人生最恥辱的時刻。
直到多年後,依然是她最深一層的夢魘,讓她哪怕只偶爾在黑夜裡窺見一隅,也想要將自己的脊骨咬碎。
人的大腦就是這樣奇怪的物體,明明是同樣的線索,卻總是在無意中挑選著組成想要的模樣,為自己的慾望辯護,為惡意遮掩。
所以當這些線索從另一個角度被重新串聯,被挑破的錯覺,如同障目的葉子,格外令人羞愧。
在應白僅有的記憶裡,母親總是溫柔的,帶著一點淡淡的笑,手很軟很白,總是把她抱起來輕輕哄著。
後來的母親是蒼白的、柔弱的,躺在病床上,永遠充斥著醫院的味道,以至於她後來想起母親,總是想到濃濃的藥味。
可在應父的敘述下,她才第一次瞭解到,媽媽在成為媽媽之前,作為女性的模樣。
她的母親,白敏心,從小生得美,出身在小縣城,父母離異,和奶奶一起生活長大,到了大學才第一次出了省,來了大城市,小心翼翼地探索著新的生活。
天真、溫柔,還有些內向的她,理所當然喜歡上了大她兩級的學長應天耀。
只因為在迎新時,他在一眾家長環繞中,主動靠近了孤零零的她,沒給她客氣的機會,就搶過行李健步如飛地送進了女生宿舍。
他穿的白襯衫,他額上落的汗,他握住她寒酸的行李箱的好看的手指,至此以後,全部成了白敏心的夢。
和她不同,應天耀就是本市出身,一路順風順水地長大,無論交際還是學業都是佼佼者,他像閃亮的發光體,無可救藥地吸引著敏感又害羞的白敏心。
可這樣的人身邊自然總不會孤單,大學四年,應天耀的女朋友就沒斷過,白敏心只能小心地守著自己的心,默默地等著,連靠近也不敢。
他們都是建築系的,應天耀先兩年畢業,進了建築設計院,校園戀愛總是難以經受住社會的考驗,在白敏心升大四那年,應天耀重新成為單身。
她花光了這輩子全部的勇氣,主動找到了應天耀,希望他能給自己介紹一份院裡的實習。
漂亮、柔弱,又天真,看著他的時候,耳尖都會微微變紅,應天耀不是傻瓜,不久就察覺了這個小學妹大概是喜歡自己,所謂的實習,大概也是為了接近自己。
他並不討厭,儘管說不上多麼喜歡,可對著這樣的女孩子,總是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他如約給白敏心介紹了自己單位的實習。
讓他刮目相看的是,白敏心比他想象中認真得多,也能吃苦,建設院開大夜、跑工地是常事,因此好多女生都嫌太過辛苦,可白敏心從沒抱怨過,總是老實又認真地跟在各位前輩後面學習。
應天耀看在眼裡,多了幾分真正對她的欣賞。
原本由他來帶白敏心,自然是最好的,不過他設計的專案馬上就要動工了,這是他進院以來自己獨立承接的第一個案子,雖然只是個小案子,對他意義卻不同,於是親自去了外地,守在工地上一點點盯完的。
他恨不得住在磚頭堆上,眼珠不錯地催著進度,工期完了後整個人黑得跟煤一樣。雖然累得半死,心裡卻高興。
可等過了幾個月再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白敏心早已悄悄辭去,他回了學校找也沒見,試圖聯絡她的雙親,可她早已各自再婚的父母,甚至是接到電話才第一次知道她不見了。
等應天耀終於從她的高中同學那裡輾轉知道她奶奶的地址趕過去時,看到的,是偷偷躲在鄉下老屋,只有傍晚才敢出來的白敏心。
大著肚子。
那一刻他覺得無比荒唐,這一切都是如何發生的。
而等到他捉住慌亂的、笨拙地試圖逃開的白敏心,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荒唐和殘酷。
應天耀走之後,白敏心就跟著院裡的同事到處幫忙,有一次和客戶應酬,她去送檔案,也就一起留在酒桌上了。那是個大客戶,幾乎所有人都喝了個爛醉,只剩下實在不會喝酒的白敏心還算清醒。
去廁所吐了三回的前輩,讓她負責送主任回去,酒幾乎都是前輩幫她擋的,白敏心有些愧疚,所以二話沒說接下了這個任務。
然而,這個夜晚,卻毀了她一生。
她被主任強姦了。
濃重的酒氣,壓在她身上沉重的身體,醉後無節制的、粗暴的手,和身體被撕裂的痛,成了她一輩子也沒辦法擺脫的噩夢。
她想過報警,可她不敢,不敢承受那些非議和流言。
年輕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