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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仰頭望天,“離開洪荒,進入混沌,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后土輕笑,“呵呵,各有各的活法,你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不喜歡。”
“就說巫人吧,有喜歡打獵的,有喜歡養獵物的。”
“還有喜歡家的,你對他幹任何事情,他都不生氣。”
“但別動他家,一旦動了,他就追你打,天天打,幾十年都記在心裡。”
“而遷徙的時候,死活要把家背上。”
女媧好笑,“這倒是好玩,幸好我哥不會把家背上。”
伏羲哭笑不得,“不周山,我要能背得動呢。”
后土與女媧頓時一起樂了,重要的不是能不能背得動,重要的是另一個。
后土說了出來,“你還真想背啊。”
伏羲眺望不周山腳下的平原,“不是那種背,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夠給洪荒一片寧靜就好了。”
后土贊同,“是啊,現在的洪荒太亂了。”
女媧搖頭,“寧靜什麼啊,如果說洪荒萬物是盤古所化,是盤古所定,那有朝一日,洪荒確實能夠寧靜下來。”
“但洪荒萬物既然是洪荒定下來的,那洪荒就永遠不可能寧靜。”
后土疑惑,“這怎麼說?”
女媧認真的說道:“一件事情,吃飽肚子。”
“啊?”后土愣了。
女媧解釋道:“后土你心以為的寧靜,是站在巫人的一邊來看。”
“伏羲哥哥心中的寧靜,是站在你這天生之神的一邊來看。”
“以巫人來說,巫人會餓肚子。”
“巫人要怎麼辦?”
“巫人必須去吃!”
“吃蟲子,吃花草,吃魚蝦,吃飛禽,吃走獸。”
“而走獸是最合口味,也是好處理的。”
“巫人甚至養走獸,以此來吃。”
“你覺得的寧靜,是巫人養了大量走獸,可以隨時吃,不會有什麼意外狀況,讓巫人吃不飽。”
“但對獸來說,巫人天天在打擾他們的寧靜。”
“無數吃草的獸,他們從出生就註定了,他們沒有寧靜的一生,因為他們是被食肉的獸,所捕殺的物件。”
“甚至草木也是一樣,以不周山下的大平原來說,生長在這裡的草木,也是一出生,就註定不會安寧。”
“他們註定被食草的獸吃掉,或者被踩爛。”
“后土,伏羲哥哥,你們認為洪荒不安寧。”
“但對於無數草木,無數蟲子來說。”
“由於食草的獸沒了,食肉的獸沒了,鳥也稀少了。”
“這龍鳳大戰,讓無數走獸,無數魚蝦,無數飛禽死亡,而無數草木,無數蟲子,終於有了寧靜的時刻。”
“同樣的道理,后土,你們巫人的存在,一直讓無數獸不得安寧。”
“他們每天都會被吃掉,他們是獸,但他們也有族群,有家。”
“他們有父親,母親,他們有兄弟姐妹,他們有孩子。”
后土承受不住了,“不,女媧你不要說了。”
女媧認真的說道:“我不是要譏諷你,我只是想說,你們別談什麼揹負,你們揹負不了任何事情。”
“洪荒不需要你們去揹負,如果你們做了,那只是揹負了你們自以為揹負的。”
“實際上,你們打擾了其他族群。”
“我之前說了,如果是盤古定的萬物,那麼洪荒最終會有安寧。”
“那是因為,大家最終必定能夠效仿盤古,離開洪荒。”
“可既然洪荒萬物是洪荒所定,那麼洪荒萬物,包括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適應洪荒的。”
“洪荒不在乎洪荒萬物是不是能夠安寧,洪荒只在乎洪荒本身是不是能夠永世長存。”
“而為了確保這一點,洪荒給萬物定下的就是要吃。”
“盤古可以不吃不喝,但巫人要吃,走獸要吃,飛禽要吃,魚蝦要吃,蟲蟻要吃,甚至連草木都要吃。”
“這一吃,就沒有安寧可言了。”
“而洪荒之所以要安排吃,就是因為洪荒不是混沌。”
伏羲忍不住問道:“怎麼說?”
女媧眺望大地,“洪荒不是無窮無盡的,洪荒廣大,但仍然有盡頭。”
“可洪荒萬物的繁衍,沒有盡頭。”
“無數萬年來,要是沒有吃這個事情,洪荒早就被